閻羅腳尖輕輕點在紅綢上,如紅鷹般撲向她所在的方向,他若無其事的停靠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宛若驚弓之鳥的陸夜茴。
“真是調皮呢!”閻羅嘴上雖然漫不經心的說著,衣袍下的手,曲握成爪,將內力蓄在掌心。
突然,明月晃晃的空中由遠至近的傳來一絲微響,帶著淩厲的鋒芒,夜茴的視線越過閻羅,便看到一襲白衣裹在一層青光中,衝著他們迎麵而來。
陸夜茴驚喜的漾開了眉眼:是師哥!
閻羅驀然的收起掌風,站在欄上的身形一頓,絕豔的眸中閃過一絲微詫。劍芒已經快到了麵門處,閻羅才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點著欄杆迎著蕭隱而去。
陸夜茴看他抽刀,眉頭一跳,她略微一愣,那邊蕭隱已經在屋頂與閻羅糾纏上了。
一個一身白衣,一個一襲紅綢。蕭隱師從名門正派,一招一式規規矩矩,而閻羅招式詭異,看不出出處。陸夜茴一瞬不瞬的盯著二人,在這涼風習習的秋夜,她的額頭上竟滲滿了細汗。
樓閣內的重任傷的傷,逃的逃,最後竟剩下不到十人,雖說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卻幫不上忙。
閻羅的紅豔短刀一起一落中都帶著濃稠的血腥味,不似烈焰劍的純豔,詭豔的光芒令人忍不住的作嘔。蕭隱漸漸的處在下風,身上的白衣被刀鋒劃破了幾處,立刻有細細的血絲滲透出來。紅豔短刀染了鮮血,刀身上的紅光更盛。
陸夜茴手握烈焰劍,劍鞘上紋著的暗花紋硌得她的手有些疼,她咬了咬唇還是將烈焰劍塞到了子涵的懷裏。轉身抽出腰間的軟劍,點地撲向蕭隱和閻羅的方向。
蕭隱攔下閻羅的一擊,將陸夜茴當在身後:“快回去!”蕭隱有些氣紅了眼,逍遙王明明就在樓內,卻不照顧好他的小師妹。
“我不!”陸夜茴堅決而果斷的將蕭隱的話頂了回去,她從小最聽師哥的話,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哈哈哈……”閻羅突然發出一聲狂笑,“今晚,樓內的人,一個都走不了。”他的麵容本是絕美,此刻卻無半點美感,看著倒是與這月光掩映下的詭樓一般陰森。
閻羅趁著蕭隱分神,振開紅綢衣袍,宛若一朵正在盛開的曼珠沙華。紅光淩厲的短刀直撲蕭隱的眉心,夾帶著一陣腥風血雨,所到之處,鮮血染地。
突然,半空中有一道青光銀芒的光線霎時破空而出,堪堪地抵在閻羅的劍身上。受到外力的阻攔,閻羅的刀往邊上偏了一寸。
閻羅睜著冷峻的眼眸,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劍端,右手顫抖得連劍都握不住。鮮血立刻染紅了他整個手,麵色因為疼痛而透出病態的蒼白,一張口,一口鮮血便噴湧而出。
阻攔閻羅的那一劍是珈珞玉澈從雅間中射出來的,他的虎口處還有一年前的舊傷,此時新傷加舊傷,鮮血頓時溢滿了他整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