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風雲緒城(1 / 2)

樓內的溫度很高,本就是煩悶的夏夜,再加上樓內聚集了這麼多人,更顯得燥熱。雅間內的角落擺了一盆冰雕,此時正一陣陣的冒著寒氣,也無非是杯水車薪,一點都驅散不了樓內的熱氣。

陸夜茴倚靠在躺椅上,心情煩躁極了,她本就對這些寶物無感。從一進樓,她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徘徊,搜尋了良久,都沒有看到師哥熟悉的身影,哪還有心情去關注黑衣人的講解。

但是一聽到“華胥杯”這三個字,她燥熱的心情好像瞬間降了下來,猶如沉入深淵。她詫異的走上前去,站定在欄杆前,想要更加清楚的看清黑衣人手中的物品。

當切切實實的看清那錦盒中的東西,陸夜茴不禁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氣,雖然容因是距離他們將近百年的人了,但是依舊不妨礙他流傳於世的盛名,連他們陸家的篆刻坊都供奉了他的一尊雕像。

正史上對於容因的記載不過寥寥數語:“國有玉雕師者,容者為上,傳世華胥杯,卒年未詳。”

而野史上則更為詳細,據說容因是當初天暄國允帝禦用的玉雕大師,一手玉雕術鬼斧神工,天下之人無人能及。曾傳出,他用一塊拇指大的玉石雕出了一幅丹陽朝鳳圖。當年她的娘親嫁給爹爹所穿的嫁衣,繡的就是丹陽朝鳳。

皇宮曆來都是是非之地,容因又常宿於宮中,後來便傳出容因與後宮一名盛寵的妃子有染。允帝大怒,判處容因淩遲處死,並且將他所有雕刻的玉器全部毀壞,連碎片粉末都沉入了嘉淮江,化作河底淤泥。

容因盛名在外,世人崇敬他,還是將他的事跡記載了下來,並且百世流傳。這便是允帝亡國的開端。

容因曾說過,華胥杯雖然樸實無華,卻是他人生的巔峰。他但願他的一生如華胥,不爭、不惱、不怒,將所有的貪嗔癡念化作僧法,永世歸於平靜。

當初野史記載,允帝已經毀了容因所有的玉雕,沒想到,世上竟然還餘有一隻華胥杯。這種從曆史沉澱下來光華,慰藉在杯身上,是不可能造假的,也無法仿造。

百年前的事情真相已經無從考證了,但是,這個杯子,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這裏。

眾人都還沉靜在這一刻的震驚當中,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乎很是滿意眾人如此的反應。而後又緩緩的開口:“這次的規則有變,不是價高者得,想要寶物的人,就必須幫主上做一件事。”

“殺人放火我們也要答應嗎?”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了一身,引得眾人一陣哂笑。

那個黑衣人麵具下的嘴角詭異的翹了起來,露出一顆閃亮的大金牙:“壯士大可放心,我們鳳飛樓又不是市井間的地痞流氓。”

“那為何貴主人不親自出麵?”聲音很輕,卻在如此嘈雜的樓內聽的真切。

“各位有所不知,我家主人自小體弱,身體孱弱,實在是不方便見客,還望各位海涵。”黑衣人說的真切,眾人也不好再計較。

“不知這第一件事是什麼?”一聲清冷如玉環相擊的聲音響起,入耳十分的舒暢,一下子讓在場的人安靜了下來,靜聽下文。說話之人的正是陸夜茴對麵那個白衣公子。

燈火通明的樓閣內,琉璃燈中的紅燭嗶啵有聲,眾人屏息凝視,皆等待著圓桌上那人的回答。陸夜茴不安的皺了皺眉頭,眉目間染上了一絲不安。她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一臉凝重的看著樓下的一舉一動。

“這件事恐怕隻有毓坊主可擔此大任。”稍微頓了一下,黑衣人的聲線陡然提高,高聲的喊道,“毓坊主可在?”

陸夜茴的心神猝不及防的一怔,這小小的樓閣,當真是臥虎藏龍啊。她雖沒親眼見過這位毓坊主,但是從雲叔的口中得知,毓淑也算是清遠高潔、傲骨錚錚的巾幗,沒想到這濁水般的地方連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