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到家的時候,謹言隻是坐在床邊,都可以聞到他身子上的酒味。
這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聽到關門的聲響後,她放下手裏的筆,從榻上走下去。
給他拿拖鞋,幫他脫掉外衣,之後就是替他泡杯茶,然後再去浴室放熱水。
謹言從浴室出來,看見他拿過她放在榻上的本子打開,那是日記本,她一直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她走到他旁邊,從他手裏拿走日記本:“水放好了,你去洗個澡吧!”
手上忽的一空,他微微皺眉,似有意見,但還是到浴室先把澡洗了。
洗完了才發現她忘了拿浴袍,此刻顧又廷便果著上半身,從浴室出來。
橘黃色的壁燈下,謹言仍然坐在榻上靠著牆寫日記,戴著小巧秀氣的眼鏡。
顧又廷走過去,他伸手奪過本子和筆,隨手扔到地上。
謹言似乎早有預料,在他時隔一個月回到家,並且一身酒氣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一刻的到來,她既不感到無措也不反抗。
他的身子抵上來的時候,謹言別過臉央求,“關燈……”
卻遭到他的拒絕:“不行!”
謹言有點兒喘不過氣,上一次他們行夫妻之實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這一次雖然早早就有心裏準備,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覺得害怕。
黑暗中,謹言帶著無聲的慌張,顫栗,抗拒。
不知道過了多久,謹言閉著眼,身子幾近虛脫。
清晨七點的時候,謹言剛醒過來,就看到顧又廷從浴室出來,已經穿好了外套,他邊整理衣領,邊坐到榻上穿鞋子,此情此景,盡管腦子裏對昨晚的事情還有幾分渾渾噩噩,但和身子的酸痛一起聯想,幾乎可以認定不是夢。
她想了想,問道,“你要出門辦事了?”
他“嗯”了一聲。
謹言看他一眼,猶豫了一會,終,還是忍住了。
他起身離開,剛走幾步,她匆匆從榻上下去,叫住他:“顧又廷。”
“嗯。”他沒有回頭。
謹言盯著他的身影,胸膛起伏,猶豫再猶豫,過了一會,才道,“我的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大學同學,知道我結婚了,和我說起幾次了,想要和你吃頓飯。”
其實自從三個月前,善庭她們就不時地向她提起過。有好幾次她要告訴顧又廷這件事情,想讓他空一個晚上出來。但每天清晨醒來,一聽到他倉促的關門聲音,裝睡的她就打消了念頭。
“什麼時候?”他轉過頭,問她。
謹言一愣,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幹脆,鬆了口氣,“約了周日晚上。”
“嗯,不過這幾天是最忙的時候,我盡量。”說著便出了門。
謹言站了一會,然後光著腳走到陽台上,看到樓下的車瞬時已經駛遠。
這時還是清晨,天剛蒙蒙亮,住在附近的鄰居們無不緊閉著門,或剛起床刷牙洗臉,或正在被窩沉睡。謹言站在陽台發了會呆,就重新回到臥室,開始洗漱,收拾一番,去樓下小店吃完早餐就上班去了。
謹言早早就到了學校,辦公室的一名女同事到得更早,見到她進來,一邊啃麵包一邊青著張臉對她講:“白老師,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昨晚一直拉肚子,好不容易睡著肚子就疼,一晚上都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