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這情景是他沒遇到過的,因為這幾個年輕人平時都是有說有笑,見不到一點憂鬱。他常常就用“年輕人”來稱呼他們,說,我老了,沒你們的激情來havefun!其實,他才五十多。今天,可以說近幾天,他都看到這幾個年輕人有些不對勁,其實他也能猜到一些,畢竟就那個年齡嗎。“howenviousiam!”
“啪!”有一滴滴在了杯中,喝咖啡撞擊發出了聲響,清晰可辨。鹹鹹的淚,澀澀的咖啡,芙言又泯了一口。
不知道是啥滋味被吞下了肚。
她腮幫一動,很難受的樣子。
接著便是一串一串的珠淚,像線,在彩霞的餘光中五彩繽紛。
金鶴南消失不見了,她還坐在那裏。她當時甚至在心中暗恨他,他這麼無情,連句安慰人的好話也不說就走了。
金鶴南將車子倒在一邊,坐在軟軟的沙灘上,潮水一湧一湧撲打在他的腳上。跨過海麵,又林林叢叢的建築在霧裏隱隱約約。他忽然就想到了那是中國,中國的北京。
寧靜就在那裏。
兩三年沒見麵了。他挺想她的。
寧靜那次聽到春景的話,想想金鶴南要是真喜歡上表姐了,那自己不就是拱手讓出了自己的愛。她的初衷可不是如此,為什麼就沒想到事情會向另一個軌道發展?
她與金鶴南隻見那默默的真情溫馨的相愛真的會因為遙遠的距離而慢慢消失嗎?
這不是不可能?
她不斷這樣沒完沒了的假設推測,結果到了一種不敢想象的地步。
她哭了,一個人在臥室裏哭了。
她的媽媽因為臥室的門開著個縫聽見了哭聲。等她去問原因時寧靜卻不奉告。她就打電話問了幾個寧靜的朋友,但一無所獲。
金鶴南的電話被自然而然地接通了。
“靜靜突然哭了,我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你知道嗎?”她這樣問似乎有點蠻橫莫名其妙,其實她是知道女兒和金鶴南的關係的。
“我不知道。您讓她聽我問問她。”
寧靜拿起了話筒。她沒有強扭著不接,那是電影中為了劇情發展設置的卻很俗的情結。她不會那樣做,即使以後演戲時會跟著導演的指令那樣做。
可這是現實而非演戲。
雖然她哭了。
她畢竟是女孩子。
金鶴南聽了她的陳訴以後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原來是自己嚇唬自己啊,我還以為有天大的事。”
他又沒給寧靜什麼白頭偕老永不變心的承諾,隻這樣簡單的幾句,寧靜就解開了自己越打越結實的心結。
自己嚇唬自己。
她聽著那麼舒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