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個星期六的午後,芙言來找金鶴南,可他自習去了。春景一個人在寢室。
春景說:“你找鶴有事?”
“沒事。”芙言的回答很生硬。
春景沒有多問。
芙言走的時候,春景因為呆著沒事也跟著她出去了。
他們無所事事地在街上踱著。春景使盡了他的渾身解數也無濟於事。他想的事感情。可作為一個男同誌,他無法開口問她,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倆不約而同地在那個熟悉的酒吧門前駐足了。
芙言看了春景一眼。
春景有些莫名的心動——這是含著一汪春水的眼睛,像黛玉的眸子,滿是憂鬱卻美麗明淨。
芙言要了紅酒。
她其實沒喝多少,可似乎不勝酒力醉了,因為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話了。她對春景說她喜歡金鶴南可她不能傷害寧靜,她想放棄可總是放不下。
芙言越說越激動,她流淚了。
在愛情麵前,一向樂觀的她也落淚了。
窗外吹來一縷清風,芙言額前的幾縷發絲貼在了臉上,雖然很細很細的發絲卻很清晰的痕跡。
春景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暫時都忘記了——芙言愛的是金鶴南。他唯一想的是眼前的芙言,以一個對詩有無限衷情並且五體投地崇拜徐誌摩的詩人,他此時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詩魂,就像康橋對於誌摩。這個“魂”在詩人心中充滿神秘色彩令人心馳神往。
god!蒙娜麗莎!他心中的愛神。
晚上,春景和金鶴南都呆在寢室,隔壁的gerry過來閑聊了一會就去約會了。
突然的寧靜讓春景想到了白天在酒吧芙言的話。
“鶴,芙言今天找你了。”
“有事?”金鶴南翻著一本書很隨意地問。
“她沒說。……我們去酒吧了。”
春景的話有點空中花園無根無由,金鶴南聽著怪不對勁。
“你們去酒吧告訴我幹嗎。哈哈,你怎麼神經兮兮。”
“她跟我說……她喜歡你了。”
對於芙言的反常金鶴南是一點也沒察覺的,所以聽到這樣的結論他是毫無準備的。但在他看來,出現這樣情況並不是不可能,也不是說他認為自己有多麼出色長得有多麼帥,而是他清楚,愛上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沒有預兆的。而對於別人的愛,我們又能管得了多少強迫幾何,又何必尋根究底問為什麼。樓下一曲無盡的聲嘶力竭的“回心轉意”換來的卻是自己愛卻不愛自己的少女對美好青春的永別。
這樣悲慘的結局。因為有人太自我。
愛情本來就如悲歡離合的人生,有人歡喜有人憂。雖然說隻羨鴛鴦不羨仙,可理想終歸是向往,其中坎坷過來人皆知。
金鶴南如此認為。
他對春景說:“我們是好朋友,你知道我喜歡的是寧靜,而且我不會放棄,會一直真心對她。所以,對芙言,我隻能是作為好朋友來看。我知道,你是個衷於情的人,可我也是。愛情是不能被褻瀆的玩物。”
“我還知道,你喜歡芙言。”
春景沒有回答。
可金鶴南知道答案了。他很快明白了一切。
那個夜晚春景做了個夢。一位美麗的天使從富麗堂皇的天堂飛到了他的桌前,靜靜地看著他,寫詩。柔和的燈光,寧靜的夜幕,讓他筆下生出了和站在旁邊的一模一樣的一位天使。
天使讀著他的詩笑了。
這是他的詩,他的夢,他的憧憬。
夢醒了,天使也飛走了。
他想起了天使的麵龐,俊俏清秀的女子。
她就是芙言。
第二天是星期天,金鶴南又去自習了,春景一個人在。
他有了作詩的念頭。
靜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