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沒料到父親竟然會行賄,怒火攻心下就病倒了,家族裏聽聞了這件事,紛紛和他們家斷絕往來。
不久之後父親在監獄中自殺了。
半個多月的時間,倪瑤安仿佛從天堂墜入了地獄。她才十六歲,被突如其來的生活壓力和輿論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什麼能力都沒有,就連學習都要很努力才能名列前茅,她仿佛被逼到了懸崖邊,母親受了打擊病來如山倒,她甚至連哭訴的對象都沒有。
“就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沈弋雲的媽媽找到了我們。”雖然講到了窮途末路還有人惦記,可是倪瑤安的表情裏卻沒有一絲的欣慰。
“要知道倪家和沈家做了十幾年的鄰居,那個女人跟我爸還是老同學。我小的時候她就想讓弋雲跟我定娃娃親,我爸媽沒有答應她,但是她總是厚臉皮地喊我兒媳……”說起潘金浪,倪瑤安的表情都是冰冷的。
花顏見過沈弋雲的母親,剛開始潘金浪看她的眼神都是孤傲睥睨的,但是知道她是嚴家的養女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熱情地跟她聊天,還不斷推銷自己的兒子,要不是她認識沈弋雲,她會以為潘金浪說的是哪國的王子殿下。
花顏完全可以想象潘金浪是怎麼對待小時候的倪瑤安的。
“那次她來找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說的話像炮轟一樣,還警告我不要勾引他兒子,我當時臉上應該寫了兩個字:‘懵逼’。”倪瑤安嘲諷一笑。
花顏有點疑惑。十幾年的舊交家裏出了事,而且那家女兒還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婦,按理說不是應該伸出援手能幫就幫嗎?為什麼潘金浪不但要侮辱倪瑤安,甚至是警告她?
“對她來說,能站在她兒子的,必須是跟他們家門當戶對的女生,而我已經出局了。”倪瑤安苦笑。“隻不過我也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我不要勾引弋雲,要知道我因為家裏的事情那段時間至少半個月沒上學,更不要說跟弋雲見麵。”
“因為實在是走投無路,我媽又臥床不起,沒有人願意幫我們,剛好那時候她又找上門來,迫不得已,我隻能開口向她借錢。那個女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她把一張十萬塊的支票拍在我臉上,讓我和我們滾出這個城市……”倪瑤安說到這裏,聲音有些發抖,她緊握著拳,企圖讓自己平靜。
花顏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企圖給她冰冷的手指一些溫度。
“結果……我很沒出息地接了。”倪瑤安看著花顏,淚光閃爍。“我知道我接了她的錢,就等於承認她誣陷我勾引弋雲的事情,就等於答應她滾出這個城市,就等於答應她永遠都跟弋雲保持距離……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花顏抱住倪瑤安。她也體驗過這種感受。應東病重的時候她也曾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所以她明白走投無路的時候為了錢真的是什麼都可以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