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餐都是孩子們在吵鬧,相反的,大人們顯得很安靜,除了不停地噓寒問暖的蕭雪,不停回答蕭雪的嚴良,嚴良和嚴容之間並沒有什麼主動的話題。
花顏覺得這不是父子之間該有的氣氛,特別是一對將近一年未見的父子。
花顏想起嚴容曾經說過嚴良“那種人不要回家才落得清靜”,嚴容早就預料到了嚴良一回來就會發生今天下午這種事情,所以嚴容才一直對嚴良要回家這件事興致不高?嚴容還說過這個家不像個“家”,現在他們父子兩個完全不想交流的場麵確實不像是家裏會發生的場景。
花顏覺得自己當時把話說得太絕對了。她明明不知道真正的家是什麼模樣,不清楚這個家存在什麼問題,卻一廂情願地用自己的理解去糾正他的感情,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嚴玲和蕭雪好像都沒有感受到父子兩之間緊張的氣氛一樣,吵吵鬧鬧就吃完了一頓飯,而花顏全程都替他們感到糾結。
吃過飯,嚴良把花顏喊到了書房。
嚴良是個十四多歲的男人,但是身材保持得很好,沒有絲毫的發福。他棱廓分明的臉上,兩條濃黑的眉如同兩把利劍,漆黑的眼眸比嚴容的還要犀利,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歲月的痕跡,但是時間的磨洗讓他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花顏,應東的身體還好嗎?”嚴良開口問道。
“他的手術很成功,現在雖然還要靠藥物治療,但是從手術到現在他都沒有發過病!”談起應東的身體狀況,花顏是欣喜的。
嚴良點了點頭。
“嚴先生,我和應東真的很謝謝你!”花顏發自內心地表達自己的感謝。“如果不是你,我和應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嚴良抿唇沉默了片刻,隨後道:“這一年,家裏也辛苦你了。”
花顏知道他是在說自己給蕭雪當沙包的事情。她搖了搖頭:“媽媽對我很好很好,真的!隻要她能夠好起來就足夠了。”
花顏離開了書房,嚴良的腦海裏仍然浮現著花顏稚氣卻真誠的麵容。這種時代,竟然還有如此知恩圖報的人,嚴良都覺得不可思議。
現代人的世界不是應該都充斥著醜陋和殘暴的嗎?就像那個在她家當了五年女傭的女人一樣!
那時候的蕭雪的病情並不嚴重,心情好的話很長時間都不會發病,但是發病起來就會打人,他都覺得一個女傭要照顧蕭雪這樣的病人有點太委屈她了,所以他給了那個女傭很高的薪水,還幫她解決家裏的一些問題,但是那個女傭卻知恩不圖報,反而趁家裏沒有人的時候反複地毆打蕭雪,發泄她在社會上遇到的各種不公平……
他常年不在家,嚴容又小,星期中間要上學,周末要補課,跟蕭雪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待他因為蕭雪發病時候會自殘自虐的時候徹底地追查了原因,才發現了那個女傭的暴行。
他讓那個女傭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也為自己沒有照顧好蕭雪一直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