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節,陽光剛剛好,地上打了一層霜,略有些化了,變成在葉叢間的一點點露水,木憶抱著我,腳不沾塵的飛掠而過,連那些本來就順著葉脈,淌到了葉尖,就要落下來的露水都沒有驚動。
幾息之間就到了,南木正埋頭逃命中,狼狽到了極點,看到我們的突然出現,他更是有些絕望,嘴裏不停的咒罵著各方神明,我對他招了招手,“喲,南木。”
正扭過頭打算往另外一個方向逃走的南木,聽到我的叫聲,停了下來,他有些猶豫,眼看後麵的人就要追上來了,他看了木憶一眼,腳一蹭地,就跑了回來,“這位前輩,在下真被人追殺,求您施個援手,在下感激不盡,在下是崆山派弟子,前輩若是願意救在下,在下的師門一定會非常感激您的,在下的師尊就是崆山派的掌門——。”
這麼久不見,南木還是這麼嘴碎,話多,讓人連插句話都難找到空隙。
我做了個停的手勢,“追你的是何人?”我問。
南木停了停,似乎有些不太想說,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惹上的麻煩絕對不小,他怕說出來之後,我們就不肯攬下這個事。
木憶淡淡地說,“不要想著說謊。”
南木嘿嘿笑了幾聲,又開始劈裏啪啦的解釋起來。
在他那一大段的話裏麵,我總算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追殺他的居然是蟲修門下的弟子。
蟲修自從入了魔道之後,實力大增,已經開宗立派,建了個“蟲域”,像他這樣的蟲修,即使在妖修中也是絕無僅有的異類,從他建了這個“蟲域”開始,就大肆擴張勢力,凡不歸順的修士或宗派,都毫不留情的連根拔起,手段極其狠毒,絕無活口。
幸好,他隻在雲國境內活動,其他地方的修士才沒有群起攻之,而雲國的修士又沒有能與之抗衡的,所以,現在雲國就是蟲域一家獨大的情況。
而其他國家和勢力的修士,看到隻老虎睡在自己身邊,總是不太踏實,陸陸續續的派了些弟子進入雲國,甚至加入蟲域,打探消息。
南木就是這些弟子中的一個。
南木說到最後,神色有些黯然,與他一同前往雲國的師兄弟已經全數隕落,僅有他,還是在逃亡的路上,偶然碰上了莫妖,在他的幫助下,才逃到了雲國的邊境,眼看就要進入燕國,卻還是被蟲域派來的人發現、追上。
說話間,後麵的尾巴已經追上來了,不過,他們在感覺到木憶的強大氣勢之後,就不太敢靠近,其中一個遠遠的傳音過來,“敢問前輩何方高人?這小子是我蟲域的奸細,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木憶並沒有回答,雲環化為白絲,慢慢地纏繞過去,不久,就聽到了幾聲驚呼,之後,就再無聲息,也不知道那些人是逃了還是死了。
看到木憶終於出手,南木鬆了口氣,他裂開嘴笑起來,“就知道我會遇到貴人相助,敢問兩位,是和我師門相熟,還是和我某位友人認識?”
突然他愣了愣,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顫抖著伸手指著木憶,結結巴巴地說,“你是那林地沼澤裏的樹修?”他像被咬到尾巴的狗一樣跳起來,“這不可能,才不到百年,你怎麼可能就有了元嬰期的修為!這——這——我聽都沒聽說過。”他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木憶,邊看邊搖頭,“幸好你不在崆山派,要有你在,我師父肯定看都不會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