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從前方射來,直照蔣嶺倩臉上,她不由伸手擋住眼睛,避開刺目的光線。
“就是她!”一個聲音響起,狠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似的。她從口音上大致辨出是昨晚挨她奚落的那人,沒想到這麼快又找到第二撥人複仇來了,看來動作還蠻迅速,複仇心切啊。
“對,剛才就是他們,把我們幾個打成這樣了。”這會兒是今晚為首到包間來逞凶的那人在發話。
“一群廢物!”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大哥,當時他們人多。”那人不服道。
“滾!”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蔣嶺倩聽起來覺得有些耳熟,不由尋思起來。
“喂,小姑娘,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怪不得我們了,自求多福吧!”冷冷的聲音還不忘說說開場白,好讓挨揍的人知根知底,死得瞑目。
“跟她說這麼多幹嗎?!”那遭受蔣嶺倩奚落的人有些急不可賴,連聲催促。蔣嶺倩聽了直覺得好笑,沒想到一個男的氣量竟然這麼丁點兒,日後要教訓他的人不知該有多長一串,這次自己隻是幫他開開張而已。
“上!”
此語一出,前前後後的人一擁而上,蔣嶺倩沒空再去想那些,連忙下車,聚精會神全力招架這群凶狠之輩。
她一邊躲閃四周的攻擊,一邊打開一條路衝出去。類似的情況她以往也遇到不少,但象今天這麼棘手的還是第一次碰到,看來那家夥確實難纏,又臭又硬,難道今天真要栽到陰溝裏了?正想著她漸漸的竟然有些招架不住,落於下風。
不知不覺,身上傳來陣陣疼痛,竟然挨了些許暗棍。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咬牙拚起命來。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大哥”漸漸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打算親自上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巷外響起,蔣嶺倩聽了如獲大赦。
“倩倩!”向元浩焦急的叫囂,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擋在他麵前的幾個人隨之倒地。
剛到她身旁,就喘著粗氣連忙問:“你沒事兒吧?”
蔣嶺倩一陣驚喜之後,心裏的某個地方似乎被觸動,一股熱流陡然湧上心頭,感動席卷而來,幾乎將她淹沒。她一驚,立即換上生硬的口氣,責備道:“我像有事嗎!來得這麼慢,黃花菜都涼了!”
“對不起啊,”他邊打邊抽空解釋,“本來你一走我就追來了,沒想到你在這個巷子裏……”
這時他上前護住蔣嶺倩,繼續說:“……所以來晚了,別怪我。”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很緊很緊,生怕失去一樣,通過他溫暖有力的手,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不安。
蔣嶺倩心中一動,眼眶澀澀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她抬頭看著這個從來都是對任何人任何物都不關心不在意,惟獨對自己的瑣瑣碎碎銘記在心的人,就那麼一刻,她幾乎就要愛上他了。
“停!”這聲音響起時,大家都詫異的停手,巷字裏陡然安靜的接近死寂。
“浩浩?”冷冷的聲音帶著試探,這時蔣嶺倩終於想起他是誰來,而同時向元浩也由聲音分辨出對方。
“表哥?!”向元浩疑惑的說,“是你?!”
蔣嶺倩與他你瞧我,我瞧你之後,也肯定的下結論:“是他,是郝哥!”
這個老是冒出冷冷話來的人叫鍾郝,在向元浩讀高一的時候,老愛四處惹事,沒少讓這個表哥出麵。有一次,他搶走了一個小幫派老大的女朋友,差點被毀容,幸好路過的蔣嶺倩打抱不平,上去替他挨一刀,打走了那群混混兒。事後就是鍾郝出的麵,兩人才免去尋仇的麻煩。當然,蔣嶺倩也平生第一次見識了真正的黑社會老大,佩服得五體投地。而當向元浩對他敘述了蔣嶺倩救他的經過後,鍾郝也對這個眉清目秀,外柔內剛獨具個性的女孩子刮目相看,甚至頗有點相見恨晚。
用向元浩的話來說,他和表哥是自己那個龐大家族裏的兩個不成器的敗類,屬於想方設法幹盡壞事的人渣。所以家裏那麼多號人就和他臭味相投走得最近,盡管他倆年齡有五六歲之差。曾今鍾郝獨霸校園的時候,向元浩也沒少給他添事兒,簡直可以稱作惡貫滿盈。
鍾郝也認出這個小姑娘了,失口驚叫:“小倩?!”
“表哥,你這是唱哪出?!”向元浩認清對方老大後極度鬱悶,沒想到真是他,不免氣衝衝地質問。
一番解釋,大家終於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原來那個叫於東亮的,同鍾郝手下一個不大小的角色有那麼點裙帶關係,最近拽得老高。昨晚被蔣嶺倩教訓了一下後,大傷麵子,非要出這口惡氣才甘心。於是找到那個角色,又送煙又送酒,喊了一幫家夥就跟著去了。剛開始鍾郝並沒過問此事,誰知這幫家夥沒多久就落荒而逃,被打得狼狽不堪。鍾郝覺得這有損威嚴,不親自帶人來會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那還如何立足。於是趁機將她圍在巷子裏,隻等先收拾之後在見見她的真麵目,企料“小姑娘”這個竟是蔣嶺倩。
“哥糊塗了,還有幾個女孩有小倩這樣的身手?早就該想到了,是不是。”鍾郝滿是歉意。
向元浩依然未消怒氣,搶先說道:“表哥,你事先也該弄清楚吧,要有什麼散失,倩倩這會兒就該躺醫院去了,真是的!”
“對不起,表哥錯了,還不行嗎?”鍾郝笑笑,隨即又奇怪的問:“你幹嗎那麼緊張啊?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緊張過咧?”
向元浩一時不知說什麼,不好意思的捎捎頭,蔣嶺倩也同時心裏“咯噔”一跳,剛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她也不自然地假裝東望西望。鍾郝一見兩人的神態,明白過來,意味深長的哦一聲,笑笑了之。
突然,他一轉念想起了那個挑起事端的混蛋,這會兒在人群裏哪裏還有他的影子,也許見機不妙早就溜之大吉了。他憤憤地說:“別再讓我撞見他!”
隨即從中拖出一人,鼻青臉腫的,正是帶頭去包間找麻煩的那個,此時他早就沒了氣焰,垂頭喪氣的立在那兒,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