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裳心中微微一顫,眼中的笑意卻越發放肆,“公子又不是我腹中的蟲,怎會知道我心中所想?要不——”她說著輕佻地站起,便要往葉朗清的腿上坐去,“要不,公子今日便做一回嬌娘腹中的蟲如何?”紗紗的水袖揚起來,拂過葉朗清的麵,帶著幽幽的沁人香氣。
葉朗清臉上一紅,身子卻微微一躲讓了開去,正色道:“姑娘又何必自己作踐自己?”
寒裳心頭發疼,盈盈坐下身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來口中卻說:“公子來見嬌娘難道隻是為了跟嬌娘說這個麼?”
葉朗清清秀的眉頭微微一蹙,道:“在下敬佩姑娘的琴藝,所以對姑娘的人品也存著幾分敬意。今日來,其實隻是為了與姑娘商量一件事。絕無其他想法!”
“哦?”寒裳拿起桌上的酒壺,輕輕倒了一杯酒,放在唇邊輕酌一口,“公子要跟嬌娘商量什麼?”
“在下此次來,主要是受了郡丞所托,邀請夜姑娘在十五那日到郡丞府上獻上一曲。”葉朗清看著她淡淡的眉眼,緩緩地說。她眼中清冷的神色與剛才故作的輕佻是那麼的不同,忽然之間,他覺得,她的周身似乎披著一層尖利的刺,誰靠近就會被刺傷。可是,他卻禁不住要靠近,要探索,探索她內心深處真正的情感。
寒裳被葉朗清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輕輕地垂下眸掩飾了情緒。她自是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葉朗清看破,因為夜嬌娘和葉紅柳之間的差別根本無法讓人將她倆聯係起來。但是心頭卻又無故的慌亂,那種掙紮在真情和虛情假意之間的慌亂。
邀請,自然是要應允的,這是他們的計劃之一,如若十五能夠在郡丞府中一曲成名,便為結識朝中官員進一步打探消息奠定了基礎。“郡丞那麼大的麵子,嬌娘又怎麼能不給?”寒裳抬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幽幽說道。
葉朗清便笑起來,眸光中充滿了希冀,“那在下等得十五那日讓車來接姑娘。”
那怎麼行!她隻能在晚上出現啊!寒裳淡淡瞥他一眼,擺手道:“不用了,十五那晚我自會出現在郡丞府的,不勞葉公子操心。”
“可是,那琴……”葉朗清麵露難色,那立琴有些大,總要事先運去才好。
寒裳輕歎口氣道:“是啊,那琴不好搬,這一點倒是要勞煩公子費點心了,前一日就派人來將它運到郡丞府中去才好。”
葉朗清眼中一亮,似是有了什麼好主意,微微前傾了身子道:“在下倒是有個主意,姑娘看能否可行?”
“哦?什麼主意?”寒裳心頭一動,不禁問。
“如果將姑娘的琴縮小了,可以隨時拿在手上,彈起來不是更方便些?”葉朗清說著說著,眼中煥發出燦爛的光彩來,“在下精通造船之工,想來造琴與造船也有同工之處吧,願意為姑娘試一試,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樣是最好了,可是……”寒裳眉眼之中略帶遲疑,“距十五不過還有兩日,公子能來得及嗎?”
“隻要姑娘給出圖樣,我必能做好!”葉朗清聲音清亮起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