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放棄一個人的孤單守護,他強迫自己不聯係詩靨,可是不久,他開始瘋狂地想念,想念著詩靨的笑顏、聲音甚至是哭泣的樣子,她的一切就是他的罌粟,原來,已深入骨髓,所以,給自己一個理由,又開始了聯係,並且還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是,漫長的歲月已經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定義為“朋友”,他知道,在詩靨的心中自己是重要的,她可以在自己麵前笑和哭,她有困難也會想到自己,他們彼此太熟悉了。可是,一切與愛情無關,但偏偏美好的讓人不忍破壞,所以,他認了,他甘做仰望著的、獨自盛開的滿天星。
本來已經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角色,可是,昱平的再次出現卻讓自己偽裝著平靜的心掀起了跌宕起伏的波浪,他知道昱平沒有忘記過詩靨,所以即使離開過也幻想著能再次得到詩靨,那麼,自己呢?有沒有一絲的可能能夠得到那一直近在眼前的她?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勇敢一次,如果失敗,那代價是什麼呢?
從紊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陳江才發現電話已經掛了,他記得詩靨什麼也沒說就“哦”了,而自己也沒說什麼,然後詩靨在自己沉思的某個時刻已經把電話掛了,是在自己說服自己的時候呢,還是自己在希冀著一絲可能的時候呢?
夜涼如水,月亮孤單地懸掛在無邊無際的黑綢緞似的天空,稀疏的星星如同寶石一般嵌在其中,宿舍樓下時而傳來一群人的歡聲笑語,無論是拙劣的笑話,還是一份愛情的執著,總會有人去捧場,詩靨手中拿著剛下去在超市買的啤酒,其他人還沒回,所以便一個人喝著啤酒,心事如同那黃色的液體上的氣泡一般,翻滾著,尋著下一口的空氣。
等餘卉推門進來時,看到的是如雕像般站在陽台上的詩靨,而她的腳下是幾個已經被捏的不成形狀的易拉罐。
“你怎麼啦,什麼事這麼值得慶賀呀,還一個人這麼有閑情逸致地在陽台上喝酒”餘卉邊放下包邊不明所以地詢問道。
“嗯,是很高興的”詩靨轉過頭,臉已經紅得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了,說話也已經有點大舌頭了。
推開陽台上的門,酒味便鋪天蓋地朝餘卉而來,酒精分子迅速鑽入室內,然後混雜在空氣中。
餘卉平時是很少喝酒的,但今天她也利索地拿起一罐並未開啟的酒,試探性地輕抿一口,然後說;“網絡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可以掩蓋掉人的缺點,然後盡情地將優點放大,本來可以無話不談,但今天見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他說:我看起太成熟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別人說我成熟。”
“你是哪裏看起來成熟了,那麼可愛的一姑娘,就你,還裝成熟,再等幾年吧…。”詩靨不讚同地說著,然後嘩嘩地舉出了很多的例子。
當木曉和樊晨回來時,看到的畫麵是詩靨緊緊地拽著餘卉的胳膊,口齒不清晰地一個人講著許多話,時常夾雜著一句“餘卉,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呀”。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喝醉的詩靨,一個喝醉了便如同很久沒有說過話然後一個人一直滔滔不絕的詩靨。並且,時不時地說著,就眨巴著大眼睛對著她們說:我剛剛有沒有說我很愛你呀“
正當詩靨鬧騰著,三個人安靜地聽著詩靨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著話,並且還絲毫沒有表現出困意的時候,詩靨的電話響了,樊晨找到電話,對詩靨說:”是一個陌生號碼,我幫你接吧“
正在講話的詩靨卻驚醒般大聲說著:”不要接、不要接、、、、、、“
說著說著,竟然哭著坐在了地上,一遍遍地重複著不要接,然後慢慢地睡去了,電話已經掛斷了,三個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詩靨挪到了床上,樊晨用熱水幫詩靨擦了擦臉,詩靨才舒服地睡去。
鬧騰了很久的宿舍終於安靜下來,三個人都感覺有點累了,相對無言了一會兒,木曉總結性地說了句:”詩靨喝醉了酒真可怕。“然後,三個人都笑了。
而另一個宿舍裏的荇雨聽著電話裏重複的那句”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無奈地笑了下,然後陷入了深思。
月色正好,室內如白晝一般,讓人難以入睡,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除了醉了的詩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