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些人來說,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是越令人不能夠放棄的。這一點無論是對於南宮涉還是南宮墨來說都是一樣的。
“聽說雲侍郎夫人最近命人培育出了一種墨色的菊花,不知道寧王妃願不願意帶著本宮去看看。”
南宮墨雖然極不想要開口,然而如今他需要雲拂曉的幫助,此時唯一能夠令她感到安全的便是他已經承認了她寧王妃的事實。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請吧。”
雲拂曉看了一眼南宮宸,南宮宸薄唇微抿,眉頭緊皺最終卻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花園之中日光妍麗,陰了好幾日的天空也乍然破出一道陽光,洋洋灑灑的散在地上,照出璀璨的光芒,催開了一地的菊花。
“不知太子殿下有什麼要說的?”
雲拂曉也不打算同眼前這人多說些什麼,她自然也知道如今南宮墨是來做什麼的。這些日子他恐怕被南宮涉逼得有些走投無路,南宮絕幾天之前大肆清理了吏部的人,導致南宮墨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在吏部埋下的種子都被連根拔起了,再加上南宮宸在暗地裏下絆子,他怕是也不好受。
“拂曉,這幾日父皇要整治吏部,我這些年汲汲營營花了重金才收拾妥當了吏部,如今這般。。。。。。”
“這同我似乎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太子殿下如今我是寧王妃,我們之前的盟約也早就已經斷了不是嗎?”
雲拂曉抬頭望著南宮墨,麵色沒有半點改變,南宮絕的子嗣並不隻有南宮墨一個人,她也不一定就要選這個人。更何況南宮墨對自己存的那些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與其留著這樣一個禍患,不如甩手不幹。
更何況現今朝中並不隻是有南宮涉和南宮墨兩個人,南宮熙和南宮鈺兩個人雖然看似平平,對著皇位也極為淡漠的模樣,卻也不一定沒有機會。
“拂曉,我明年三月會娶王家的嫡長女王媛為太子正妃,是母後安排下的。”
南宮墨抬頭,黑眸帶著深沉的同,直直的撞進雲拂曉的眼中,卻帶著堅定的承諾,雲拂曉知道他的意思,南宮墨要娶皇後娘家的表妹為妃,便不會再糾纏著她了。
“太子其實並不需要做什麼,皇上既然要整治吏部,那就讓他整治。所謂的法不責眾,敢問整個大晉的官場之中又有幾個人是沒有受過賄賂的,恐怕不多吧。皇上不可能將所有的人都揪出來,就算是他想也做不到,畢竟若是殺了太多的大臣,後麵根本沒有合適的人選能夠接替,到時候朝中便運轉不起來,對皇上來說是有害無益。”
“難道就看著父皇將我好不容易穩妥了的吏部全然打散了?然後讓老四在讓人安插進來?”
一想到南宮涉做的那些事情,南宮墨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齒。
“放心吧,想必南宮涉若是想要打進來也並不容易,這個吏部大致還是在太子殿下手中的,到時候隻要太子殿下再將下頭的人接替上去便沒有什麼問題了,更何況就算是南宮涉想要安插人,太子殿下隻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要整治吏部都是因為四王的提議,甚至整治了吏部之後還要整治其他五部,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出手將南宮涉的人排擠出去。”
雲拂曉纖長的睫毛仿佛是張開的蝶翅一般,撲閃在眼瞼之下,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抬手捏下了開的最盛的那朵墨菊湊近鼻下,輕嗅。
見她捏花微笑的模樣,南宮墨幾乎是看癡了,剛想要說話。雲拂曉卻已經下了逐客令。
“拂曉。。。。。。”
“孤月、孤月送太子殿下政事繁忙,無心在這裏多留,送太子殿下出去。”
如今雲拂曉是寧王妃,孤月自然也沒有對南宮墨客氣,此時南宮翎同南宮宸也緩緩朝著這裏走來,南宮翎有些擔憂的望著南宮墨離去的背影。
“拂曉,是不是到了如今太子哥哥還對你。。。。。。”
“不會了,太子殿下來年三月就要迎娶王家嫡長女,等他有了正妃便不會再有旁的心思了。”
院子裏頭的風驟然便的大了起來,卷起了地上的落葉,枝頭的花瓣也被吹皺,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落在了雲拂曉的肩上,頭頂的太陽掙破了雲層,愈發的熾烈了,空氣之中湧動著一股熱流,席卷而來,讓人燥熱不堪。
明明還是暮秋時節,這太陽卻已經這般惱人了。
“翎兒你上回並不是說想要去坐素水的畫舫,想來龍也差不多該回來。”
雲拂曉看著南宮翎好不容易來一趟,竟然遇到了這樣燥人的事情,便抬頭笑著道。
前幾日就想要同雲拂曉去素水坐畫舫,今個兒既然兩人有空了,她自然是開心,一般拉著雲拂曉的手,便朝著龍的朝陽院走去,口中不停的說著宮中的軼事。
“拂曉,你可知道。。。。。。霍白?”
“知道。”
南宮翎拿過雲拂曉手中的那一朵墨菊,用手指輕輕的撚著,幾乎將那些花瓣都撚的粉碎淡淡的汁液沾染了纖白的手指,垂著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模樣。
雲拂曉倒是不甚在意,伸手撚了一片枝頭的花瓣,放在鼻尖輕嗅著,丟向了空中看著花瓣在空中飛舞著最後墜落的樣子,南宮翎就像是一隻唱累了的麻雀耷拉著腦袋無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