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風了。”茴香將手中的披風給北冥曦月披上，柳眉微蹙，“近幾日著實涼的厲害。眼看著又要下雨了，小姐還是快回房歇著吧。可別著了涼”
北冥曦月唇角微勾，雙眸染上柔和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我等會便回房。”
茴香無奈地搖搖頭，小姐就是這麼個固執性子，總讓人不放心。轉念想起房內暖爐未點，這滿屋的冷氣跟外頭幾乎沒什麼兩樣，心下一驚，當即回房，唯恐照顧不周。
北冥曦月笑笑，眼底透著一絲悲涼。除了母親，這世上恐怕隻有茴香一人是真心待自己好了。
忽地頸後一涼，北冥曦月側目望去，原來已經下起了下雨。
“不知母親的病可有好轉。”北冥曦月仰頭看著空中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涼了，想來給母親送些雞湯去暖暖胃也是好的。轉身欲將茴香喚來，卻見屋中那忙碌的身影，唇角一勾，想想還是作罷了。
“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她了，還是我自己去吧。”說罷，抬步朝膳房走去。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茴香便整理齊全出了房間，這時候哪裏還見得到北冥曦月的影子？看著愈下愈凶的雨，茴香扶額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小姐啊小姐，怎麼總是這麼不讓人放心啊。
……
“曦月小姐，請回吧。”膳房內的丫鬟媛兒看著北冥曦月，眼中鄙夷絲毫不加以掩飾，冷聲道：“最近陰雨連綿，食材供應本就不足，哪裏有剩餘的食材替小姐熬雞湯？望小姐能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
“食材供應不足？”
“是的。”
“嗬嗬。”北冥曦月似笑非笑，“北冥山向來有自己獨立的食材供應場，儲庫中的便是一年也吃不完，何時需要外界供應了？”
“……”媛兒低頭不語，半晌，底氣稍弱道：“是真的沒法替小姐熬雞湯，小姐您就發發善心，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口雞湯而讓其餘人都餓肚子吧？”
“嗯？你的意思是說北冥山現在窮的連一罐雞湯都熬不了了？”北冥曦月的臉上是淡淡的笑，並無怒氣，“若是如此，倒還可以考慮考慮不熬了。”
媛兒隻是低著頭，不知如何回答。說北冥山窮？除非她不要命了！北冥山是脫離乾羽帝國獨立存在的地域，與藍水宮、驚燕閣並肩，饒是連天龍帝王夜曦曌也要讓三分，誰敢說北冥山窮？
“當真熬不了？”北冥曦月很有耐心，媛兒不說話，她也隻是站著看著她，稚氣的臉上隻看得到平靜，與其他小姐的嬌蠻全然不同。
媛兒低著頭，低聲道：“不就仗著自己是掌門的女兒麼？在這以武力崛起的門派內，先天武廢，連我都不如……”
“啪——”
媛兒睜大一雙杏眼，小嘴微張，半晌沒緩過神來。瑩白的臉頰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格外刺眼。
罵她可以、看不起她可以、欺負她也可以，她能忍。唯獨這件事，唯獨用這件事來看不起她，她忍耐不了！
北冥曦月收回手，墨瞳冷冷地看著媛兒，“我如何，還輪不到你這下人來說教。”
媛兒俏臉漲紅，低著頭，滿眼氤氳之氣。
“嗯？你們似乎沒聽到我說了什麼？”北冥曦月的目光越過媛兒，掃過膳房內看戲的眾人，“不知道該做什麼麼？”
原本抱著看戲心態的眾人愣了愣，看了媛兒一眼，便開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