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又是一道驚雷劈下，漫天暴雨已接連下了一天一夜。
“你走吧。”北冥軒立在窗前，眸中神色複雜，如一潭深泉。低斂著眼瞼，聽不出語氣，“離開這北冥山。”
北冥曦月站在北冥軒身後，嘴角是一抹嘲諷的弧度，伸手捋了捋鬢邊垂下的發，良久不語。
靜默了許久，北冥軒似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昨晚……我……”
“何必解釋？”不等北冥軒說完，她便開口打斷了他，“逐我離開這北冥山，也不過是為了隱瞞此事吧？”
並非你想的這樣啊……月兒……
北冥軒俊眉微蹙，閉上雙眼以掩藏眸中那不知名的神色。良久，才沉沉道：“是啊……”
北冥曦月忽地笑了，眸中盡是冷意，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鬆開。
“你走吧，從此以後再也不是北冥山的人。”
北冥曦月斂了唇角的弧度，麵無表情地撩起未綰的發，繞在指尖把玩，開口淡淡道：“你真是令我失望呢，掌門大人。既然你這麼想我走，那我走便是了。”說罷便邁開雙腿，朝屋外走去。
“等等……”
北冥曦月的身子頓了頓，停下腳步，“還有事？”
北冥軒轉過身來，終於正視北冥曦月。北冥曦月看著他略顯疲憊的雙眼，從中看到了一絲她看不懂的神情。
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北冥軒眼中那抹令她心頭微顫的神情，名為悲痛和愧疚。
北冥軒就這樣直直的看了北冥曦月許久，然後低下頭，將腰間的佩劍取下，在北冥曦月不解與驚異的目光中，緩緩走到她身前，將手中的長劍遞到她麵前，“拿著。”
“你不怕我殺你？”
“你不會。”
“嗬。”北冥曦月伸手接過劍。一雙墨瞳寒光一閃，銀劍出鞘，利刃抵在北冥軒的頸上，“誰給你這個自信來說我不會殺你？”
北冥軒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北冥曦月。這麼多年了，你的內力和劍術果然……未曾長進……
如此近的距離，讓北冥曦月清楚地看到了北冥軒眼中的血絲，心中竟溢出一絲心疼。北冥軒雖已過而立之年，但風采猶如當年，隻是近幾日不知為何，鬢邊竟生出了銀絲，整個人在短短幾天似乎是蒼老了許多歲。北冥曦月咬咬下唇，手一揮，銀劍離開北冥軒的脖子，回到了劍鞘中。
“下次見麵，我不會手軟。”北冥曦月別過頭不再看北冥軒，邁開雙腿走到門口，背對北冥軒，開口道：“從今往後再沒有一個名為北冥曦月的人。我隨母姓，名為，雲曦月。”
說罷，徑直走入暴雨之中，身影漸漸隱沒。
……
屋內一個隱蔽的暗閣內，一名女子隱在黑暗中，看不清麵貌。
“北冥軒竟將北冥曦月趕走了。”女子如黃鸝淺唱般好聽的聲音略帶疑惑，一雙美眸在黑暗中閃著微光，“莫非他已有所察覺？”
可惜這暗閣雖隱蔽，但聽不到外頭的聲音，女子也猜不出什麼，不敢妄下決斷。
良久，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聽不出語氣，“寧可錯殺，也不容放過一個。”
話音剛落，暗閣中的女子便沒了蹤影。
……
“掌門！有急事稟告！”北冥曦月走後不久，二長老門下的十弟子曲鏈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看他氣喘籲籲，全身上下被雨水淋濕無一處幸免，便可見此事確是要緊之事。
“何事如此慌張？”
“看……看守祠堂的……人說……”曲鏈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稍有好轉，“昨夜，有人趁著天黑，不知用何物將守衛們麻醉後，闖……進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