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澗澈略一遲疑,道:“方才的那女子是你派去的?露荷已經沒事了,謝謝你!”
景寧聽了風澗澈的話,笑了:“你是想問我蠱毒的事吧?我沒有法子,我本來是丹香人,這你知道的。我之所以能幫到露荷,也不過是沾了紅花節花娘的光,隻可惜,紅花節馬上就結束了,我很快就不是了。”
“我……”一下子好像被“景宜”戳中了心事的樣子,這使得風澗澈一時語塞,末了,也隻得笑著說:“我原想著向你求這位姑娘幫個忙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如此,便無法了。”
景寧默了默,道:“若能回去,你還是回吳珠的好,丹香這個地方,太複雜,不是爭權奪位的地方。”
風澗澈沉默良久,這才開口說道:“我在吳珠並不比在丹香好,我的母後是吳珠已逝的先皇後,除卻父皇還對她有些情誼外,沒有人喜歡她。我雖寄名在皇後的身邊,到底不是皇後的親生骨肉,又與皇後的太子同得父皇喜歡,皇後就越發地不喜歡我了,隻在父皇在的時候才做一做表麵文章。”
景寧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由著風澗澈繼續說下去。
“董芊妃深得父皇寵愛,也得了一個皇子,隻因他天資聰穎,又有太後、董丞相和七姑姑喜歡,皇後就叫人悄悄兒地將他溺死了。那時候,我還小,加上母後位高權重,又曾與父皇一並打下江山,所以,雖然母後的娘家並不怎麼顯赫,也無人敢小看,我也因著母後的緣故,僥幸存活了下來。”
聽著風澗澈訴說他的身世,景寧不覺就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她又何嚐不是與父親一起征戰沙場,一統丹香呢?母妃聰慧,總有奇謀助父皇化險為夷,而現在,自己卻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可還安好。
“有了二皇兄的事在前,母後病重的時候,父皇就將我托付給了已經歸隱的太子太傅慕容雲崢。太傅那時住在九華山上,我便和董丞相家的文韜一同被送去了九華山,母後病逝,我也未曾見她一麵。一直到我十三歲,才被接回皇宮,可隔月我便因為急症被太醫診為不治而奪去了太子的封號,由繼任的皇後之子,也就是我的皇兄承皇太子之位。我被太傅帶回九華山上,半年後醫好了病症,重新帶回宮中,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變得不再熱心朝政了,每每有早退或者不去上朝的事出現,太醫隻說是急症落下的病根,旁的人也無心追究,我越是不成器,他們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那現在,風衍灝已經得到了皇太子之位,為什麼還要與你爭奪呢?景寧不解地問道。
“因為太傅的關係!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太傅原本不叫慕容雲崢,他也是董家的人。因為年少時喜歡上了西林家的女兒,卻為西林老爺所不容,太傅因此才更名換姓,雲遊四海,等他學成歸來,做了太子太傅,西林家的女兒已經死了,沒過幾年,他便歸隱九華山了。太傅對我有養育之恩,而因為折了皇子懷恨在心的董芊妃隻剩下一個女兒,根本沒有資格與皇後爭,所以,董芊妃便想方設法來拉攏我,想要借著我登上未來皇太後的位置。得知了董芊妃的意圖之後,皇後也是心急如焚,便極力鼓動皇兄與我爭鬥,由此,我們才會明爭暗鬥,不可開交。”
風澗澈說完,看著“景宜”,心裏甚是愧疚,正待他要開口時,景寧了然地道:“想必,當初你不肯帶我回吳珠,也是因為這個吧。”
“是。”風澗澈點點頭:“初見你時,你太過活潑聰慧,自我張揚到肆無忌憚的地步,我既覺得你麻煩,又覺得你跟著我去了吳珠,不僅會給董芊妃多一個牽製我的砝碼,同時還會給皇後多一個打擊我的對象。我身邊的人少之又少,我不想連累無辜,更不想你因為我而喪命,所以……”
“我懂,你不要說了!”景寧及時地製止他,不願他再說下去:“苗疆的白鷹寨的女婿,也就是青龍寨的寨主,名字叫作白朗,我曾幫過他,你若有難,可以找他幫忙。他若肯念曾經的情分,必然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他若是不肯,也不要勉強,隻把今天你劍到的銀釵還給他就是了。”
“那明明是一支女子的發釵,為何要送予他,難道……”風澗澈聽“景宜”言語間像是與那白朗很不簡單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我……”一下子,景寧不知道要向風澗澈如何解釋才好,默了默,最終還是轉移了話題:“你不要問那麼多,到了苗疆,隻消把那支銀釵交給白朗,告訴他寧兒的名字,他若肯幫忙自然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