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八天,就是月圓之夜,這夜之後,隻要你再為他人動情,就要遭受蝕心之痛,而且,這痛會因為忘情蠱發作的次數而越來越重,直至血枯而死。”藍朵的話裏沒有情緒,仿似一段無關緊要的旁白,然而,淚水卻從她的臉上慢慢滑了下來。
聽了她的話,景寧怔怔的,過來許久,才張口道:“要怎樣才能破解?”
這聲音冷到了極點,讓藍朵的心都跟著顫抖起來:“沒有辦法,除非有人願意為你流血,替換掉你身體裏中了蠱毒的血液,一命換一命。”
景寧的心狠狠地痛了那麼一下,她下意識地按住自己加速跳動的心,微微喘著氣,盯著藍朵問:“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麼?”
藍朵覺察出景寧的變化,連忙伸手扶住她,可是當她撞上景寧那充滿了對生的渴望的眼神的時候,藍朵忽然間好恨自己,但是事已至此,她隻能無力地對著景寧點點頭,閉上眼睛的時候,有淚水落下來,恰好滴落在景寧的臉上。
“你哭什麼?”景寧虛浮地邁著搖晃的步子勸慰她,然後跌坐在了椅子上。
“我……”藍朵嚅動著嘴唇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然而,她的眼睛裏早已寫滿了悔恨和歉意,景寧一看便知。
“難道,你就是那個多嘴的?”景寧問道。
“不,不是……”藍朵看著景寧,咬著嘴唇深吸了口氣,道:“我是那個奉命下蠱的,嗚嗚……”說完,藍朵就哽咽著哭了起來。
“嗬……”景寧輕笑了一聲,道:“你也是不願意的,不是麼?主子有命,哪裏有不從的呢,罷了吧,這許是我命裏躲不過的劫數,即便不是你,也會有別人,你莫要難過了。”
聽了景寧這話,藍朵不但沒有止住眼淚,反而哭得越發厲害了:“西林,對不起,對不起……”
景寧看著藍朵直歎氣,伸手將她扶起,道:“我不是西林,那是我師傅的名字,我叫景寧,既然恢複了女兒身,你就叫我寧兒好了。”
“寧兒……”藍朵哽咽著喚道:“我本無心,可是卻是鑄成了大錯,若有一天,你真的承受不了這痛,就來找我吧,我願意為你換血。”
景寧聽了,伸手將藍朵攬在懷裏,道:“好姐姐,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藍朵抬起頭來,看著景寧說:“胡說什麼呢!有我在,我是斷然不會叫你死的。”
景寧點點頭,抹了下淚水,道:“我信你,所以才敢說這樣的話,姐姐不知道,我這個人很貪的,世上的好事兒連一半還沒享受到,我怎麼舍得一命嗚呼?”
“你呀!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有心情玩笑!”藍朵說著,瞧了瞧窗外,道:“我出來的有些時候了,得回去了,你要好生照顧自己呀!”
景寧點點頭,催她回去,臨行前,將那折好的素帛塞到藍朵手裏,囑咐她一定要交到兄長手裏。藍朵應了,這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