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景寧醒來的時候,按原先的安排,該是九兒教她歌舞的時候,不想,景寧遍尋九兒不見,她便想著要去找舞歌師傅。
誰知,走到半路的時候,庚兒突然跳出來,說是今日要先教她舞劍。這樣的事以前卻也是有的,景寧心裏不曾多想,便跟著庚兒一道走了。
庚兒帶著景寧走到香江河畔,指著結了薄冰的香江河道:“今日,為了彌補新年時你不曾出得荷穀的遺憾,我帶你來捉魚燒了,配酒喝。如何?”
景寧聽了,自然是喜歡的,麵上卻作不高興的樣子,扁扁嘴道:“咦-,師傅,我還以為你把我帶到這裏是要送我出去玩兒呢,沒想到就這樣,你與舞歌師傅想比,也沒好到哪兒去呀!”
庚兒頓時語塞,這丫頭,他苦心孤詣地為她謀劃,她竟然還覺得他對她不好,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
“好吧,好吧,你既覺得我不好,咱們就回去吧,反正今個兒的劍還沒練呢,你回去好生練劍,莫要等舞歌師傅問起來的時候,自己沒學好,又來怨怪我!”
庚兒知道景寧心裏自然是想放鬆放鬆的,這會子不過就是試探試探,看看自己能不能發發慈悲,帶她出去。他便故意這樣說,還拿起東西作勢一副真是要走的樣子,也讓她知道知道,他這個師傅不是好欺負的。
果不其然,見庚兒真的要走,景寧連忙拉住他,撒嬌道:“好了好了,師傅您就不要生氣了嘛!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得寸進尺!你看你既然有如此好意,我怎麼能不領情呢?來來來,咱們快開始捉魚吧!”
說著,景寧就拉著庚兒把東西放下,一道走到河邊兒,撿了塊大石頭拋到水裏,開始破冰捉魚。水花四濺,景寧和庚兒被濺了滿臉的河水,全身都帶著一股子的魚腥味兒。
“你這丫頭,這是跟誰學來的捉魚的法子?”庚兒一邊擦臉,一邊臭著張臉訓斥她道:“你這哪裏是捉魚,你這分明是戲弄為師,哼!”
景寧站在一旁嘿嘿一笑,加了一句:“那我也戲弄我自己!”說完,指著自己一臉的河水給庚兒看。
庚兒見了,直搖頭:“哎,真是服了你了,滿臉的魚腥味兒,還不趕快擦擦,等會兒回去,你是要舞歌師傅罵你,還是要讓她罵我啊?”
景寧吐吐舌頭,飛快地拿袖子蹭了蹭臉,然後學著庚兒的樣子拿了魚叉開始捉魚。
“哎,有了有了……”景寧猛地一聲大叫,提起魚叉,隻見上頭叉著條巴掌大的小魚,搖頭擺尾地使勁兒掙紮著,鮮血順著魚叉倒流下來。景寧的手感受到那粘稠的液體,涼涼的,有股詭異的纏人的感覺,在她心底激起一片顫栗,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手將魚叉連帶著那魚丟到了地上。
景寧盯著它,臉上的驚喜之色不翼而飛,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眼睛紅紅地盯著那條奮力掙紮的魚,慢慢落下淚來。
庚兒過來,看一眼地上的魚叉,撫摸著景寧的頭,安慰她道:“好了,不要傷心了,你也不想這樣的,對不對?”
“可……可是,我殺死它了,它那麼努力地掙紮,它想要活著,它不想死的,可是我卻殺了它了……”景寧喘著氣說道,然後嚶嚶地哭了起來。
庚兒伸手將景寧攬在懷裏,看著她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比她還無助,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止住她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