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庚兒爽快地應了,卻是隻答應,身子還是站著不動,扭捏了許久才道:“師傅,你知道……不是我不肯去,我……我是怕有了前頭的事兒,老師傅他不肯來……”
舞歌聽了,拔下發髻上的碧玉梅花銀釵遞給他,道:“拿著這個去,老師傅見了,必然不會推辭!”
庚兒道了個“是”,將釵子揣在袖子裏,轉身跑出去,駕了馬車往醫館趕去。
舞歌看著九兒道:“這是怎麼回事?”
九兒聽了這話,心裏一暖,想著師傅竟是這樣的疼她,相信她的,她自然也要沒有半分隱瞞,將事情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告訴師傅才對。可是,不及她開口,外頭就響起了海棠的聲音……
“怎麼回事?”海棠笑吟吟地揚著聲兒說道,腳下步履款款,邁進了東廂房:“師傅,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九兒姑娘可是把西林公子服侍得頂好呢,可是呀~九兒姑娘靦腆,不好意思說,海棠隻好代勞,來跟您數說一二。”
九兒心知海棠與她的侍女紅纓向來是不待見自己的,從他們嘴裏出來的,定然不是什麼好話。雖然師傅信任她,肯聽聽她的說辭,可是,庚兒為何去的賓州,她是知道的,如今再加上海棠和紅纓的一番話,師傅也難保就不會三人成虎,心裏怨她,將她趕出去。
剛要開口辯駁時,海棠早已看準了時機,生生將她的話堵了回去:“師傅不在,姐姐才回來,就為了西林公子好眠,在香爐裏加了安神香。再後來,瞧著西林公子英俊瀟灑,儀態萬千,談吐間書香四溢,氣度不凡,便在香爐裏又加了一味‘迷迭香’……”
後頭的話,不消她費唇舌,想必,舞歌也已經從庚兒那裏明白的一清二楚了,因是,海棠分寸拿捏得正好,就適時住口了。
外頭,庚兒和老師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果真,海棠才剛一停口,老師傅便由庚兒陪著進來了。老師傅俯身一拜,將那支碧玉梅話銀釵恭恭敬敬地遞上前去,道:“舞歌姑娘,這實在是使不得,萬望你以後再莫如此。”
舞歌淺淺一笑,上前去將老師傅扶起,順手接過那支銀釵,很是隨意地仍簪在發髻上,道:“我曉得前幾日庚兒、九兒得罪了先生,如不如此,隻怕先生不肯來,還望先生見諒!”
這話頭起起來,老師傅少不得要歎:“九兒姑娘著實過分!庚兒原風風火火地去叫我給西林公子看診,孰料來到別院竟撞上九兒姑娘……哎,當真是傷風敗德!”
舞歌聽了,也很是慚愧,可是現下之計,人命要緊,少不得還是得厚著臉皮求老師傅為西林錦春和九兒看診。
瞧著舞歌一臉愧疚之色,老師傅心疼的緊,搖搖頭,看著舞歌,再看看西林錦春和九兒,歎口氣,隻得上前去查看罷了。
海棠和紅纓將舞歌和老師傅的言行、神色看在眼裏,心知此刻怕是舞歌已經煩上了九兒,麵上雖是關心之色,心裏卻早已泛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