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不斷地處理著公務,但是楚琀的眼角可是一刻也沒有離開侍立在一旁的女子。此刻見她低著頭獨自出神,男子這才偏過頭去,仔細地看了她一眼。等眼角瞟過她手裏的黑玉時,楚琀才微微斂了眸子,起身走了過去,湊近了看。
“嗬,這可是世上難得一見的黑山血玉,避毒祛毒的靈物啊!楚瑜給的?”發覺她看那塊玉的眼神有些特別,楚琀心中立刻湧起不快。
“沒什麼,一個朋友落下的。”沒想到這塊玉竟然如此珍貴,寶兒神色不自然地避開楚琀的目光,迅速將玉收進懷裏。這麼珍貴的東西,自己一定要找個時間將它還給北堂仟堇才行,想想他又是被人追殺,又是中毒的,這個對他才是最有用的吧,留在自己身上,還不跟爛石頭一樣。
楚琀淡淡將女子的神色收進眼底,心中了然她在回避著什麼,但心底卻是不願深究。恢複了慣常的麵容,楚琀負手回到案前繼續翻閱奏章,不久,見女子還在愣神,不由心中暗火中燒。
自己安排她到這裏來一方麵是為了能時時刻刻看到她,以解心中相思之苦,二來是這宮中凶險,呆在自己身邊才能保護她,讓她免受他人之害,絕不是讓她能安安靜靜地來想別的男子的!
“茶!”低喝出聲,將在一邊凝神沉思的女子嚇得不輕,不悅地瞪他一眼,寶兒蓮步輕移,迅速地去茶水房泡了一壺熱茶送來。
手指在放茶杯的時候不小心與楚琀來接地手相碰,他的手是溫熱的,但寶兒碰了一下,卻如被火燙,被蜜蜂蟄了一般,迅速地將手抽開,人也快速地退了兩步。
“朕就那麼可怕嗎?”楚琀一改冷麵之態,溫潤的眸子蒙上了深深的悲傷,隱忍的怒氣化作指間的力氣,將手下的狼嚎筆生生折斷,參差不齊的筆杆立刻有纖細的竹簽刺入男子掌心,暈出絲絲血跡。
寶兒有些自責剛才過於激動的行為,可是已經發生的事也無法挽回。女子掏出懷中的手帕,緩緩伸過手去,將他緊緊握住筆杆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細細地挑掉紮進肉裏的竹簽,再用手帕將傷口包好。
見男子隻是沉默地坐著,似乎並不反對她一係列的動作。寶兒心內輕歎了一聲,柔聲道,“奴婢不敢僭越,皇上龍體尊貴。這就去取些藥來給皇上敷上。”剛轉身,女子柔軟的身子便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帶得一個回旋,跌進了一個舒服的懷抱,兩人一起陷入了寬大的狐皮軟座中。
“皇上…”寶兒驚呼出聲,掙紮著就要坐起,她可是再經不起他那狂烈的吻了,就如要將她的生命吸幹一般,想想都覺得後怕。
然而男子此刻卻沒有過激的動作,隻是雙手輕輕地環著她的腰肢,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間,嗅著她身上的芳香,緩緩地閉上了眼。
“是不是朕對你太粗暴了,你怕朕?其實朕…”話到嘴邊又生生咽回去,男子聲音喑啞,帶著幾分委屈,又像一個鬧脾氣之後請求原諒的小孩。
“皇上——”突然,一道響亮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緊接著便闖入了一個鮮豔的橙色身影。
楚琀立刻睜開了眼,剛才還滿是悲傷的眸子此刻立刻微微斂起,帶上了幾分厭惡和狠戾。
懷中的寶兒見有人突然闖入,更是覺得難堪,立刻從楚琀懷裏掙脫出來,遠遠地逃開。
“皇上…你們…”
來人驚詫地看著殿上親密的兩人立刻分開,進門的那一刻,她可沒有看錯,一向溫潤的皇上正一臉平靜而幸福地抱著那個陌生的女子,而皇上的那種表情,是她從未看見過的。
嫉妒瞬間燎原,一身豔麗裝束的女子恨恨地瞪向寶兒,目光如毒蛇一般糾纏上她小巧的身子和蒙著麵紗的麵容,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難道果然如傳言一般,皇上被絡王府的醜陋又低賤的丫鬟迷惑?
“媚兒,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這禦書房是你隨便闖入之地嗎?這個該死的狗奴才幹什麼去了!”楚琀板著臉,麵色依舊溫潤,隻有隔得近的寶兒才看的到,他眼底深處的寒意。
原來楚琀為了能與寶兒獨處,故意支開了禦書房伺候的所有宮人,隻命了李天在殿外遠遠地守著,可是沒想到這短暫的溫存就被這個該死的女人這樣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