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能在門口看見服侍守候的男子,如今扶晞放眼望去,一個男子也看不見,可能是覺得這馮府的主人脫光了在屋子裏,門又時時打開,春光難免外泄,老管家就此安排了下去,遣走了原本守在門口的男子。
一切完工的時候,一個丫鬟走到門口,站在扶晞跟前說了句,“已經按照姑娘的意思辦好了”。
扶晞點點頭,又同老管家說了句,“已經不必這麼些人守在門口了,夫人已經沒事了,但是可能會睡好長的一覺,老管家你也可以去歇息一番,我會在這裏守著的”。
“不不不,勞煩姑娘掛心了,我不累”,老管家笑著回複扶晞,而後又看著兩手邊的眾人又說了句,“你們退下吧!累了的可以回去歇著”。
扶晞笑著拍拍老管家,“你們都去歇歇吧!拔毒從開始到結束,我相信你們都是心急如焚,又都是一直忙前忙後,怎麼可能不累,我都說過了,夫人這一覺會睡許久,你若是一直守在這裏,等到夫人醒來,你還有精力伺候?”。
老管家無言以對,想了想扶晞的話,覺得在理,於是規規矩矩的對她行了一個大禮,“勞煩姑娘了,老漢多謝姑娘!”。
扶晞從沒受過這樣的大禮,對象又是個老人家,她慌忙的扶起老管家,又施了一個大禮還回去,未免老管家再度施禮,她趕緊關門。
浴桶裏的馮玉梅一直都很聽扶晞的話,雖然很困,但她努力的克製那如同浪潮席卷而來的困意,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扶晞進來了,這又給了她一分堅持力。
“很困嗎?”,扶晞搬起一張凳子走近馮玉梅,她在浴桶旁邊坐下,拿起一塊搓澡巾給馮玉梅擦身子,從脖子到肩,止於胸口背脊。
“嗯”,馮玉梅輕輕應了一聲,更多的精力留在觀看扶晞。
“夫人看我做什麼”,扶晞聲音淡淡的,聽不出這是一句問句。
馮玉梅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到她可以忍受的程度,她的力氣也在一點點恢複,聽了扶晞的話,她抿嘴笑道,“想看看姑娘何時害羞臉紅”。
扶晞抬頭看了馮玉梅一眼,兩顆烏溜溜的大眼睛亮兩處轉動,眉毛輕皺,嘴角卻帶笑,“我已經適應了,所以夫人看不見了那畫麵了”。
“姑娘此前不願意露出麵容,為何此刻就不再顧忌了呢?”,馮玉梅自清醒起來,問題也跟著多起來。
“本來也沒什麼顧忌,隻在於我想或不想罷了”,扶晞給馮玉梅擦完了手臂以後,突然回想起自己折了她兩條胳膊還沒給掰回來,她放下搓澡巾,三兩下就給骨骼正位。
“啊!”,馮玉梅沒料到扶晞的舉動,她疼得叫了出來,不過這種疼痛和剛剛相比都不算什麼,所以她叫過一聲就過去了,而後動了動手,活動自如。
再對上扶晞的臉,馮玉梅有些羨慕的動手摸了摸,“好一張臉,傾城之姿,絕色佳人就該是這幅模樣了吧…”。
扶晞本能的打掉馮玉梅的手,有些慍怒的說道,“夫人開玩笑了”。
馮玉梅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姑娘美而不自知,這也是一種令人羨慕的姿態”。
“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扶晞正了正色,帶著些許懵懂,同時,她也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下想到,都說君子愛美人,我若真有傾城之姿,怎麼不見,不見簡離愛我一分。
“姑娘這樣說,我反倒開始好奇姑娘身邊都是些什麼人” ,馮玉梅換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躺著,她換了好幾個角度打量扶晞,她心裏認為不管從那個角度,扶晞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她甚至都想到了扶晞要帶著麵罩示人的原因…
扶晞聽了這話,笑笑不語。
兩人無話片刻後,扶晞瞟了一眼床榻,她轉頭對馮玉梅說道,“夫人可以起來了,上床去睡吧,我承諾過的,不會拿針紮你,也不會吵你了”。
馮玉梅朗聲笑笑,笑過以後輕咳兩聲,零散的想起在治療過程中自己說過的一些渾話,又見著扶晞這絲毫不究的模樣,她不免中覺得羞澀,在扶晞的攙扶下出了浴桶,上了床,在閉上眼睛之前,她滿懷歉意的問道,“姑娘不計較我神智不清時說的那些話嗎?”。
“什麼?”,扶晞似有不明,腦子一轉知道馮玉梅說的是什麼後,她淺笑道,“夫人也說了,那是你神智不清的時候了,我怎會計較那些”。
“姑娘能否不走”,馮玉梅很快說起另一個話題,眼裏殘存的認真和緊張。
扶晞知道她已經很累了,如今是強撐著,她點點頭,“不走,我可能會在這裏待上半月時間,不知道夫人可願收留”。
“好,姑娘可不能誑我”,馮玉梅因為困極,已經是淚眼婆娑。
扶晞並不回話,隻是在馮玉梅心口上三寸的地方用力按了四五下,看著她雙眼閉上,她就此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