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點頭以後立即指派站在他身邊的兩個丫鬟跟著入門,又讓另外兩個提著熱水的丫鬟跟著進去。
扶晞把馮玉梅從浴桶裏扶出來,又給她披好一件長衫以後,送她到床上躺著,直到浴桶裏的水被清理掉,又再度添上了新的熱水之後,扶晞又扶著馮玉梅進了浴桶。
屋內隻剩下扶晞和馮玉梅兩個人,扶晞倒掉了焚香爐裏的薄荷葉灰,這一次改燒艾草。
扶晞讓馮玉梅趴在浴桶邊上,她扒開馮玉梅的一頭黑色長發,捏起兩根根金針,分別對著兩側肩胛骨的下兩寸紮下,金針輕輕緩緩的推送到肌理,伴隨而來的是馮玉梅的第一次喊疼。
撕心裂肺,不過如此。
因為扶晞早有囑托,所以不管裏麵的聲音如何淒慘,老管家都忍住了要推門進去的心思,也讓底下的下人們隻當沒聽見。
對於馮玉梅的慘叫,扶晞不過多理會,她繼續紮針,兩根一拿,兩根一紮,在水麵以上的背脊上很快就均衡的紮上了八根金針。
每一根金針紮下,馮玉梅的痛苦就會增上一分,她每每想要忍住疼不叫出來,都會致使之後的聲音越大,這八根針紮下來,她覺得她周身的脈絡都如同一根根的筋在發漲,快要破體而出。
除此之外,所有的筋又好像被無數根針狠紮著,自上而下的拉扯,這些筋被拉長拉細,如同要被扯斷,但又偏生遲遲不斷。
“好痛,好痛啊姑娘!”,馮玉梅忍不住大叫,她在水中撲騰亂動,想要借助外力將背後的金針甩出,浴桶的水隨著她的擺動而起波瀾,扶晞隻是錮住她的雙肩,一聲聲如同催眠的說道,“一次,就一次,忍住就過去了,夫人不能讓前功盡棄,夫人不能讓小人在地下笑,夫人答應過我會撐住的,夫人…”。
馮玉梅聽進扶晞的話,也隻是忍住了當下,之後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襲來,她根本抵擋不住,又繼續喊起疼來,兩手欲動,想要伸到背後將金針拔出,而扶晞這回則是死死的捏住她的雙手,不讓她有更多的舉動。
“放過我,放過我吧姑娘!求…求求你,放開,放開我,我…我不解,不解毒了,讓我死,讓我死吧!姑娘,姑,姑娘,我求你了!”,馮玉梅的手動不了,就一直動頭,她的頭狠狠的撞向前方扶晞的小腹上方,一方麵想要轉移痛點,一方麵是想讓扶晞也跟著疼。
當人疼到極致又尋求解脫的時候,根本分辨不了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即便她還記得自己的初衷,她也堅持不住。
扶晞從沒有遇到過這樣情況,她學醫,卻還沒真正的治過人,當情況不可把控的時候,她也會著急,隨著馮玉梅反抗的力度越來越大,她閉著眼折了馮玉梅的兩條胳膊。
接下來的,就是更為慘烈的哀嚎,做了半輩子淑女的馮玉梅也開始咒罵起來,“你想殺了我是不是?你這個賤人,賤人!救命,救命,應伯救我,救我,小賤人放了我,快,快撤下我背後的針,快撤,撤下!你聽到,聽到沒有…我詛咒你,我要你這一生不得安生,我要你死,死!”。
扶晞絲毫不理會馮玉梅的謾罵,死死按住她的兩邊肩膀,阻止她起身,並且她也故作惡狠的模樣說了句,“再吵,我就要折了夫人的兩條腿了!”。
“好疼的,真的很痛,姑娘,姑娘我求你,我求你了,你,你,別給我拔毒了,我放棄,我放棄還不信嗎?姑娘!疼啊!”,馮玉梅下嘴唇已經被她咬得出血,血跡順著嘴畔劃過,蜿蜒曲折,最後滴到水裏,蕩漾開來。
扶晞看著馮玉梅的模樣,也有了一絲不忍,她拿起最後一根金針的手微抖了抖,她看著馮玉梅眼裏的驚恐一點點的變成萬分,直到崩潰,即將要暈過去。
“夫人不是也想活下來嗎?夫人不想這麼快就見到那父子吧!”,扶晞緊緊捏起馮玉梅的下巴,金針一點點的向著馮玉梅的眉心去。
馮玉梅聽不進扶晞的話,隻是一個勁的想要搖頭,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不,不,不要,不要這金針,不要紮了,不要,不要!”。
疼痛一波又一波,馮玉梅已經知道了這金針的厲害,這一次還是對著她的腦袋,她如今兩眼極度聚焦,心裏嘴上都在不停的念叨,“不要,我不要,不要再紮針了!我不要!”。
扶晞沒有絲毫猶豫,一鼓作氣,找準地方以後,毫不留情的紮到了馮玉梅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