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蘅薏就怕簡離遺棄她,如今簡離話裏話外都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她少不得心喜,用力點了幾下頭,嘴上連連應下,“我知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殿下你信我!”。
聽到這裏,簡離歎口氣,他單手拉起於蘅薏,聲音依舊帶著冷意,“你安分守己,如此便好,娉婷和她的孩子,本殿希望她們雙雙平安,你懂嗎?”。
於蘅薏又是重重的點了好幾下頭,她是真的怕了簡離方才的冷漠和怒意,她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有了依靠,她怎能讓它斷在自己手中?
如此興師問罪一番,簡離相信於蘅薏再不敢對應娉婷動手,他轉而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折槐,又是如何有這等藥物的?”。
聽簡離問起這個,於蘅薏又是一陣臉白,但是也不敢有所隱瞞,她低下頭,怯生生的回道,“於府家大,後院的女人們也多,聽多了見多了便也知道了,折槐用好了便是藥,用不好才是毒,我過敏之時用過此藥活血消腫,府裏的大夫給藥向來不吝嗇,唯恐不夠,這是餘下的…”。
簡離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不再說什麼,給了於蘅薏一個眼神便離開了。
原本就因為上回的事情,簡離很少同於蘅薏在一起,此後,簡離鮮少來見她,她去找他,他也多數避而不見。
於蘅薏等過,候過,也曾點著蠟燭徹夜不眠過,可是簡離除了白日偶爾來她這兒商議事情,其餘時刻都不來。
甚至,他還刻意錯開了用飯時間,不管是哪個時辰的飯點,他如今,連陪著她吃一頓飯都不願意了。
縱有千般不滿,萬般不願,於蘅薏也說不出一句惱人的話,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觸及到了簡離的逆鱗,惹他不開心了,還如何想他對自己好呢!
隻怕如今自己在他心中印象壞到了極致,她如今隻想著不再煩擾他,能夠讓他漸漸淡忘諸多前事,而後重新接受自己,也隻能,如此了。
日子一天天過,應娉婷的肚子一點點大起來,隨著她臨盆在即,簡離的兩年之期也即將結束。
春去秋來,秋去冬至,不隻是地上的一切在發生變化,地下的扶晞也是麵臨著屬於她的考核。
從前日開始,扶晞就在進行著每個單門師傅的考核,除卻一門六藝考核結果為中,一門居商考核結果為良,其餘的均為優。
兩年,扶晞能有如此考績,實算不錯,就連鮮少誇人的居商門封成儀師傅也誇了她一句,“尚可”。
如今,便是要通過最後一道考核,她就能活在地麵上,為簡離所用了。
在得知自己的最後一向考核就是要去地麵上進行的時候,扶晞覺得思念滿腔,恨不得立刻領了眾位師傅的意思,立即上去。
可是拿到任務竹簡的時候,上麵的十三個字卻讓扶晞呆立當場。
清元街,來源客棧,三樓七號房,殺。
這是讓她去殺人?她的最後一項考核,就是殺人?
扶晞今年十七,她模樣較之兩年前有了不小的改變,一點點的嬰兒肥已經完全脫去,五官已經長開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單看時覺得好看,組合在一起時覺得漂亮,整張臉看去,便是一種讓人驚豔的美。
這兩年在地下多是吃的白粥青菜,稍好些便是幾個師傅會給她開個小灶,這時才吃得上一些肉,按理說,她每日運動量大,吃得少,該屬於三餐不濟,她麵黃肌瘦才對,可偏偏她不隻長高了,還生得越發貌美起來。
與兩年前的青澀靈秀不同,扶晞如今該發育得都顯露出來了,不管是從什麼方向看過去,都是個美人,即便隻看背影,也能惹人遐想。
定定心神,扶晞將竹簡放好,收拾了些感覺會用到的東西,換了一身衣服,便準備出去。
詢未正在她屋子門口候著,見她出來,便囑托了幾句,“雖說這兩年你也摸熟了一些粗淺的機關,但是你從沒用過,待會兒出去時,記得要看著帶路人的手法,因為回來時不會有人給你帶路了”。
“還有,你在地下兩年,從不曾見過真正的青天白日,如今的外麵仍是午後,太陽刺眼,你記住初時要閉眼,慢慢讓自己適應,然後這次任務的時間限製是一天,明天的這個時辰你若回不來,就要多學習幾年了”。
扶晞閉眼點點頭,再睜開眼時說道,“謝謝你師傅,扶晞知道的,萬事都會小心,你靜候佳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