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的過程中,扶晞小心的向著自己四周摸索,從石床開始,一寸寸的摸過去,直到摸到水邊,每個方向都試一次,最後她就知道了這個石床長約兩米,寬約一米,床上除了剛剛那個人扔過來打自己的石頭,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摸床的時候有石頭不小心掉下去,咚得一聲悶沉沉的,扶晞靈光一閃,她將床上的石頭全都聚成一堆,隻聽她輕輕的一句,“保命的石頭…”。
在還沒有把握找到竹竿上的食物的時候,她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保留體力,想罷,扶晞躺下身子閉上眼,倒也不是在睡覺,就是想理清自己的思路,好好想想現在的境況。
她的記憶現在有些混亂,暈倒以前的事情她隻是零零星星的記得一點,她記得簡離推開了她,她記得自己回了屏瀾,她記得自己見到了幾個陌生的麵孔,她記得自己似乎和人起了爭執。
再然後她就不記得了,不記得為什麼起爭執,不記得起了爭議以後發生了什麼。
還有些什麼呢?扶晞睜開眼後皺皺眉,她想起了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的那些對話,片刻後她輕輕閉上眼,眼角有兩滴清淚落下,“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要送我來的地下”。
簡離在由作的強迫下好好休息了兩日,到底因為底子不錯,年紀又輕,這兩日便調養了個大好。
他那日原本在於蘅薏的住處,但是因為扶晞的事情而匆匆離開,又忙著和由作一起想對策,她終究是殺了人,還被整個屏瀾的看見了,甚至還有兩個認證。
死的那個雖說也隻是個丫頭,但是到底是內務所剛剛送來的,調了檔案來看,她父親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世襲而來,複雜的親屬關係網。
簡離如今失勢,根本沒有萬全的把握壓住這件事,惶論保住她。
隻能當著眾人的麵將她綁上石頭扔進府裏的九曲池,池子足以溺死人,隻是府內眾人除了簡離以及由作,誰都不知道這裏是地下的入口之一,扔的地方把握好,下麵自然也有人接應她。
這樣也好,早晚要送她下去,如今這個理由,甚好,簡離這樣想。
他記得那日趕去屏瀾的時候,他記得那日看見扶晞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時候,他還以為死的是她,那個時候,他又是一陣血起上湧,邁著沉重的步子走近,輕輕抱起她。
他的眼睛裏滿是血絲,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屋角裏蹲著那兩個人,她們嘴裏一句句一聲聲,“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那個時候他想過要殺了那兩個人給她陪葬,可是想想又覺得,她這個人太容易受人欺負了,他不能送這兩個人下去欺負她。
等到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簡離恍然想起自己之前的念頭,他自己都覺得可怕,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個扶晞算什麼?哪裏值得他這樣記掛?
他很清楚自己以後要走的是一條什麼路,他不能讓任何人阻礙自己,於是忙不迭的讓由作送她下去。
她不在了,他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