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離有意回避,“美酒難得,父皇如此豈不可惜?”。
“杯中酒過盛,易灑出濕手,杯中酒不滿,難滿足口腹”,慶帝心裏想著兩件事,一件有愧於簡離,一件有怒於子都。
今天再朝堂上,數位大臣聯名彈劾子都,他的太子,親自教育,一手提拔起來的兒子。
自登太子之位,從無建樹不說,反而心性大改,一失從前之謙德明治。
在朝中結黨營私,在朝外驕奢無度,身處東宮,不思東宮之責,位至儲君,不慮儲君之重。
這些,全是大臣們的彈劾之詞。早在兩個月前,慶帝就已經看到了這樣的奏章,隻不過他隻是一掃而過,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不相信那些臣子嘴裏的人是他的兒子。
如今,這些話被搬到了朝堂上,眾人耳裏。慶帝清楚的看到太子在聽到這些彈劾時的凶狠目光,那樣陰沉,那樣深重。
群臣說得有理有據,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這件事,太子言辭閃爍,避重就輕,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些事情可能並非子虛烏有。
今日在殿上發了火,早早的退了朝,回到寢殿又想起昨夜自己傳了口喻,賞了簡離,他今天必然會進宮來,便又著人去宮門口候著。
今天心情煩悶,沒心情吃飯,便撤了午膳,秦值提議擺酒置菜到禦花園魯亭,這才剛剛喝了兩口酒水。
“酒滿易灑,酒少難足,那便在倒滿之前停下,既可以滿足口腹,也不用擔心會灑出來”,簡離為慶帝倒上一杯酒,眼眸暗沉,又低聲道,“或者說,舉杯者既然決定了要倒滿一杯酒,那便不要去搖晃它”。
“你的意思是朕的錯?”。慶帝有了興致。
“誰是誰非,父皇明白!”,簡離選擇側麵回答。自然是你的錯,若不是你給的太子權力,太子如何驕奢?若不是你一味的信任嬌縱,他又怎會變得這樣。既然是你要給這個杯子滿上酒,自然也該想到酒灑出來的結果。
“這杯子乃是官窯所造,南國每年最多十二套,這一套更是朕心愛之物”,慶帝無端拿起酒杯打量,青鳥白玉杯確屬珍品。
“確是珍稀之物”。
慶帝正言道“既然是好酒杯,自然要配上好酒,一杯酒,既然要倒,自然要滿!”。
“那麼父皇因為倒得太多而倒掉它,就不覺得可惜?美酒無錯,是杯子本身無法承載美酒厚量,為何要因為杯子的問題而辜負佳釀?”。義正言辭,這番話讓慶帝無法反駁。
“算了,不要再說這個了,說說別的……”,慶帝知道不能再為子都說什麼。
“嗯……”,繼續飲下一杯酒,辛辣非常,這酒的後勁挺大的,入口辛辣,回味醇香,簡離才喝兩杯,就有些衝。
慶帝抬眼看著禦花園裏的花,“你覺得這些花開得如何?”。
“不錯”,簡離順著慶帝的看過去。這花有專門的人種植栽培,朵朵精彩漂亮。
“那麼你是覺得花開並蒂好,還是一枝獨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