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知道,他一直在騙你,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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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輕搖,扶晞同由伽端坐船內,劃船的大叔收了由伽的銀錢,已經和小工上了另一艘船離開。
“怎麼約我來這兒?坐了這許久,你自己又一言不發的,我明日一大早,可是有事需要出府的,今個兒最是需要好眠”,扶晞今日晌午得了由伽的信件,知他有話要講,不然也不會尋這麼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
不遠處的畫舫,燈火通明,舫上眾人嘻嘻鬧鬧,無人關注不起眼的小船。
由伽飲下一杯酒,也不答扶晞的話,隻問,“你怎麼做男子打扮?”。
扶晞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頓後作答,“是殿下說的,他讓我平日便穿著男裝,而且,我有些私事在辦,男裝比較方便”。
他讓你怎樣,你便怎樣嗎?
由伽一貫地會摘重點,他沒想去過問扶晞的私事是什麼,他知道,她如今行事,會借著莫生的便利。
一旦有莫生介入,凡事總不會是難題。
“他已經是王爺,不再是以前的殿下,你該換個稱呼了”,由伽意有所指,見著扶晞又是一頓,便知道她明白。
扶晞給由伽續上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上一杯,她裝著不明白,“習慣了,而且,殿下也沒糾正,你知道,他不在意這些的”。
“你覺得他把你當什麼?”,由伽問完後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仰頭時偷偷瞧著對麵那人的神情。
“我是殿下帶回府的,我是王府的婢女,我是莫生的人,是殿下成事的棋子”,扶晞沉下眼,看著手中酒杯,她沒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
由伽拿過扶晞手裏的杯子,放在一邊,“你什麼都知道,還甘願如此”。
扶晞抬眼看他,極為冷靜的一張臉,不一會兒輕笑一聲,縱使心有苦楚,她麵上還是笑著的模樣,“由伽,我以為我從前已經同你說明白了,怎的到了今天,你還是要糾結呢”。
“感情的事,若能說過一次便明白,那便也好”,由伽知道扶晞不懂,此時的他,也不是很懂,他隻是一味的不想扶晞靠近簡離。
其實,如果扶晞此刻鍾情的是另一位男子,那男子不是天家人,不是王權貴胄,他也會不開心的。
他直至現在也認為,自己強烈的阻斷心思,都是因為他覺得不合適。
扶晞撚起一顆糖粽放入嘴裏,等絲絲甜意在舌頭上舒展開來,才回道,“感情的事,若能說過一次便放下,那便也好”。
由伽沒想到扶晞會用自己的話堵自己,他脫口吐了個“你”字,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直到再灌下一杯酒,他才直言道,“假的,什麼都是假的,倘若你知道,他一直在騙你,你會如何?你會不知所措,一個人躲起來難過!你現在清醒一些,以免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好了由伽,我雖不知道殿下做什麼像變了個人,但我明白,他的柔情是假的,他……他對人人都一樣,那便不是真心的,這些日子我想過了,或許是他從前的事情,讓他不得不萬分謹慎,他不信我”。
“如果實在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讓他安心的話,我不介意讓他覺得,他以虛情假意相控是成功的”。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不是嗎?”,扶晞阻斷了由伽續酒的意圖,並將之前被他拿走的酒杯取了回來,她沒猶豫的一杯飲盡。
辣酒入喉,扶晞吸了吸氣又吐了吐氣,“不太好喝,見你一直喝,我還想著味道會不錯”。
由伽一麵喂給她一顆糖粽,一麵沒好氣的說著話,“我又不是因為它好喝才一直喝”。
扶晞訕笑,“我這不是嚐出它不好喝了嗎?經此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主動喝酒這東西了”。
“那便好,你記得最好”,由伽突然認真起來。
“你看那畫舫,看著熱熱鬧鬧的,也不知上麵有什麼好玩兒的”,扶晞本是想換個話題,但說著說著,自己也生出了好奇。
由伽瞥了一眼,隨口答道,“所謂文人騷客,附庸風雅的地方罷了”。
也正是這一眼,他看出現在時辰不早了,想起扶晞先前的話,便又說道,“天有些完了,咱們回吧!”。
不等扶晞應聲,由伽起身走到船頭,點亮了兩頂燈籠,這是同船家的暗號,對方看見燈籠亮了,自然會有人劃船送船夫過來。
扶晞跟著起身站到船頭,清風明月好風景,她雖是隻喝了一杯酒,卻也漸漸有了醉意,臉上漸漸起了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