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於無形之中打上她的臉,重而無聲,耳邊回蕩著兩個聲音。
“動手!”。
“是你?”。
扶晞用力的睜開眼睛,慢慢的恢複意識,她轉轉眼珠子看了看四處,好熟悉的地方,是她在地下的屋子。
翻身下床,摸了摸頭,她走到桌前喝了杯水,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入門處靠著一個人。
“師傅?我怎麼回來了?”,扶晞有些記憶缺失,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地下了。
詢未慢慢走近,反手拉過扶晞的手腕給她診了診脈,片刻後歎氣,“我竟然至今都對你的症狀無解、無知、無法,連緩解都做不到,還摸不準你的規律,真是失敗”。
少時不解,扶晞逐漸明白詢未在說什麼,“我又疼啦?”。
詢未不答。
“哎呦,我自己不也無解無知無法嗎?”,扶晞見著詢未狀似在瞪眼睛,忙道,“我是覺得我自己的身體,我應該更清楚,更好下手”。
詢未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擱在桌上說道,“拿去吧,都是才煉製不久的好東西,雖然緩解不了你的頭疼,但平時吃吃用來提氣安神,卻是有著奇效的”。
扶晞也不和他客氣,開開心心說謝謝,就拿了起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隻穿了單衣,忙去拿衣裳穿上,並羞道,“這回又是誰給我脫的衣服?”。
“不是我,是別人,我根本沒動”,詢未就知道她會問,還沒等她聲音落地,他就給了答複。
扶晞拿著床榻上的衣服出神,轉頭問,“師傅,這不是我的衣裳啊!”。
詢未也不上前,隻答,“我又不曾同你上去,怎麼知道你穿的什麼衣裳”。
扶晞挑出自己的衣裳穿上,邊穿邊問,“我是怎麼下來的?我記得......我記得我,我,我在上麵的啊!而且,我怎麼又頭疼了,為什麼我會下來,是我自己下來的?應該不會吧!我頭疼起來,哪來的力氣啊”。
“我隻知道你是主子送下來的,其他一概不知”,詢未氣定神閑。
扶晞頓住。
“主子?”。
說的是簡離?
不會,不可能的,怎麼也想不通。
詢未點頭,“我還一並給他診脈了,他這個年紀,居然也會心力漸衰,真是不可思議”。
扶晞已經穿戴整齊,聽了這話,都來不及思前想後,忙跑過來問道,“什麼心力漸衰,他是什麼症狀?”。
詢未才回過頭,他想了想,“就是吐血唄,過勞傷身,憂思傷神,不過爾爾,隻不過他比常人好像更嚴重些,我主要是對應他這個年齡來判斷的”。
“知道了......”,扶晞知道源頭在哪兒,便不多話了。
突然間,心裏有了許多疑問和想做的事,扶晞同詢未簡單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出了假山,已是星夜。
路過岩壁,扶晞略有停頓,總覺得這裏有什麼特別,她瞧了一眼,又並無特別。
簡離看護了扶晞一夜,直到由作在天亮前下來請他,他才離開,這一晚上,他想了許多事,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沒分寸,沒分清如今形勢以及主次。
盡管他不想承認,但他也不得不認,床上這個人,對自己很重要。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她亂了心神,這樣,真的很不好。
能力不足,忌談喜好。
眾敵當前,忌露弱點。
如今這個人,是自己的菩薩也是自己的魔,有她在眼前,自己太容易分心了,可自己已經沒有分心的機會了。
麵前是荊棘,他便斬斷那荊棘,麵前是石子,他便要震碎那石子,他隻能進,不能退。
猶猶豫豫,優柔寡斷,隻會讓自己一次次失去。
要狠,便狠徹底些。
簡離在離開前,將扶晞的手抬起來,在自己的唇邊蹭了蹭,輕聲道,“再見,扶晞”。
當由作給扶晞指路的時候,她的心是不安的,其中夾雜著幾分雀躍欣喜。
“殿下”,扶晞入了春照閣,對上了一雙極其溫柔的眸子,那股子暖意,在她心裏蕩漾開來。
“過來”,簡離聲腔裏透著柔情,讓人覺得恍惚。
扶晞雖是沉迷,但沒忘記詢未的話,她幾步路上前,略急的說著,“聽聞殿下吐血了,我師傅說你這是心力漸衰,殿下,憂思傷神,過勞傷身,你能不能,稍微顧忌一下自己的身體,外麵的事情,交給得力的人做?”。
簡離嘴角帶笑,柔柔一雙眼,一把拉住扶晞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她臉紅,感受著她呼吸漸止,嘴巴湊到她耳邊說道,“能,你好好幫我辦事,我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