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孩子嘻嘻哈哈地玩耍著,早晨溫和的陽光照落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身上那件有數不清補丁的衣服度上一層金光。
孩子們的吵鬧聲音太大,易笙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子,把頭捂進被窩裏,繼續睡覺。
“喂,你們有誰看到林易笙了嗎?”院子裏傳來一把尖刻的聲音,是馬特琳修女的。
易笙頓感不妙,猛地像彈簧受力擠壓突然鬆開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像隻無頭蒼蠅四處亂轉。
帶著怒氣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易笙咬咬牙,抓起被踢到地上的衣服和鞋子,丟出了窗外,再爬上窗口,深呼吸了一口氣,跳了下去。
風從窗外吹襲而來,揚起了少女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
易笙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公路,很幸運她的房間隻是在二樓,很幸運身後這棟兩層半的樓房建得不高,可以讓她從窗口跳下後可以毫發無傷。
甩甩手上的衣服,隨意地搭放在肩上,隻見穿著睡衣的裸腳女孩得瑟的回頭朝自己房間窗戶的方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窗戶裏頭的人伸出頭時正好看到了這個手勢,當下氣急敗壞的對易笙吼道:“有本事妳別回來,不然妳看我怎麼收拾妳。”
易笙沒有反擊,反而朝她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
笑容是戰爭中最有力的武器。她一直深信不疑。
她就是喜歡看到馬特琳修女氣得跳腳的模樣,沒有任何理由。
“馬特琳修女,請妳下來。”與易笙隔著一麵牆的院子裏傳來了倫比神父溫和的聲音。
馬特琳修女霎時青了臉,狠狠地瞪了易笙一眼,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窗口。
馬特琳修女是個半路“出家”的可憐女人,因為她的丈夫拋棄了她。
關於這件事,易笙聽說過她曾經有一個孩子,但是她把孩子丟給了親戚家,獨自來到了這所聖馬麗婭孤兒院當起了“保姆”。
不可否認,馬特琳修女是美麗的,在易笙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便覺得。
隻是她的脾氣太過暴躁,動不動就對孤兒院裏的孩子們大吼大叫,以至於經常被倫比神父叫去說教。
易笙在樂得直發笑,根據以往的情況斷定,馬特琳修女大概又能安靜上幾天了。
公路上的車輛絡繹不絕,不少行人穿梭在對麵的人行道上。
而易笙這邊的這條人行道,空蕩蕩的。
熟悉這一帶的人都知道,孤兒院前麵的人行道很危險,因為那裏麵的孩子實在太調皮,他們隨時會從裏麵扔一塊石頭出來。
易笙自顧自地在人行道上穿衣服,完全忽略調對麵那些三姑六婆怪異的目光。
利索地穿好了衣服,便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這會那個成天塗著紅色唇膏的班導肯定氣青了臉。
蘭風高中離聖馬麗婭孤兒院僅有三百米的路程,但是易笙幾乎是天天遲到。
班級因為她被扣了不少的學風分數,所以自然而然地,她就成為了班導的眼中釘。
易笙不是乖孩子,但她可以考出全市第一的優秀成績。她不是壞孩子,卻可以為了一件小事而把一個多說了幾句話女孩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