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咳嗽讓她驚醒過來,猛烈的喘息著,極目是一片漆黑。九夙被孤獨和恐懼瞬間包圍,她連忙想坐起來,額頭猛地磕中了什麼,顧不上疼痛急忙伸手卻碰到一片障礙。她強迫自己冷靜,不斷告訴自己,我還活著,這裏還有空氣,我不能慌。她動動腿,沒有疼痛感,沒有受傷,她發現個讓自己高興的消息,她想起之前在書中看到,一個人若是緊張他呼吸的氧氣量會是平常的三倍。
慢慢地九夙冷靜了下來,她伸手在身邊的障礙上撫摸過去。木質的?她微微鬆了口氣,若是石質的就難了,木質的至少不會太糟。強打起精神,九夙又繼續摸索著,有棱角的?她又摸著剛才頭頂撞到的一大片障礙,也是木質的。自己應該是在一個狹窄的空間中,並且像是人工的,她思索時聞到了一股潮濕的水氣或者一種泥土味。她抬手撫摸額頭,那裏剛才被撞了卻沒有太疼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九夙整理腦中混亂的思緒,我記得和媽媽,姐姐去了商城,三個人還一起吃了飯,傍晚時分三人往停車場走,姐姐牽起我的手,兩人嬉笑著搖晃手臂,媽媽在前兩步不時還回頭看看我們,溫柔地笑著。再後來,似乎有什麼震耳欲聾地聲音傳來,還未等回頭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記憶的片段到此為止。
媽媽,姐姐的麵孔交替在腦中出現,讓九夙又慌亂起來,她用力捶打頭頂的那方障礙,口中大喊著:“媽媽,姐姐。”聲聲淒厲,不由自主地眼淚嘩嘩往下淌。嗓子也喊啞了,手腳都抬不起來了,呼吸也漸漸困難起來。
不,媽媽,姐姐!
黑夜中,寒冷的冰雨下得很大,路上除了昏暗的路燈已不見任何人影,窗中飄出電視新聞的聲音,“氣象台發布特大暴雨紅色預警,請個單位及市民謹防地質災害的發生。”
轟鳴聲由遠及近,九夙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拋起,身體不受控製撞向周身的障礙,顧不上疼痛,連忙用手臂護住自己的頭。隻聽得哢嚓一聲整個空間落了地,停了下來,一絲不同的寒涼的空氣溢了進來。
九夙身體斜翻著,內髒被摔得似乎都要移位了,但她反應迅速伸手猛敲擊溢著空氣的那片障礙。那東西大概是被摔得差不多了,竟然一下就被她用手擊穿了。一下得手,九夙一喜把自己最後的力氣都用上了,不一會兒就感到障礙被破除了,她矮著身子,手腳並用從破口處鑽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待著久了,她眼睛所視之物倒沒有看不見,反倒在這片漆黑的天地裏覺得特別清晰。
天空像是漏了一般下著瓢潑的大雨,地上的泥土非常泥濘似乎想站起來都很困難,九夙感覺到危險似乎還沒有結束,狼狽地連滾帶爬離開所處的位置。
身後轟隆隆的聲響還在繼續,她都不敢回頭,隻把注意力放在身體上,狠狠一咬牙站了起來,雙腿軟得幾乎沒有知覺,顧不上想這些,連忙就著心中的那股氣力猛地向前衝。
走出不過百米,一陣巨響轟然而至,剛才她所在的位置被一塊巨大的山石砸中,九夙看到這情形渾身更是顫抖起來,若是自己剛才軟弱片刻,現在已經是一片肉醬了。
正當她感慨時,一股強烈的衝擊力把她掀翻,致使她滾出去好幾十米,身上被無數堅硬的東西狠狠撞上,九夙好不容易聚集的一些力量也被全部打散了。
她伏倒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著,強撐著暈厥的感受。我要是死了媽媽姐姐會傷心成什麼樣?想到這裏沉重的大腦閃過了些清明,身體的力量也回來了一些,用力撐起身體,想要爬起來。手撐住的地方覺得有些堅刺,隻覺得硌得慌,撐起身體一看,尖叫聲從她的喉管深處不受控製地狂放出來,身體本能如觸電般向後倒去,一個森然的人類頭骨正在剛才她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