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他們兩個也得怕,也得忌憚。如今,他們可正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從相見的第一天起,景堯和薑夢桃兩個人就一刻也沒有脫離過慶王的監視,不要說去了哪裏,見過什麼人,就是他們幾點鍾出門,什麼時候回府,慶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總之一句話,他們兩個在慶王那裏,現在是全無半點兒的隱私了。
想到這裏,景堯一下子什麼興致也沒有了,泄氣的坐在塌上,雙目呆滯的出神。
靜默了片刻,薑夢桃從塌上下來,向景堯打了招呼說。“景堯少爺,天晚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睡吧。”說完,便邁步向門外走去。
“噢。”景堯模糊的應了一聲,隨之索然無味的從塌上站起來,精神倦怠的挪步向床準備睡覺。
明天,也是不好應付的一天。有夫子的課,下午還要去衙門裏幫忙整理文案。……想了,就覺得頭疼。
以前,每天有的是時間玩兒。現在,他已經許久不知道玩的滋味了。
景堯一頭栽倒在床上,蠕動了身體,裹入被子,慢慢的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不管窗外的風與月。
夜的寧靜,是因為夜的黑掩蓋了諸多如春來蠢蠢欲醒的毛蟲一般的不平靜。它們默默的隱藏著,在黑暗中慢慢的醞釀,慢慢的膨脹,膨脹,膨脹……
熟睡後,鼻息恬靜、順暢,兩個孩子都醉了一般的恬入夢鄉。他們從未想過,也不知道,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遭遇……在向他們慢慢的靠近……如午夜中爬行的蝸牛,帶著腐蝕的沾液。
這是薑夢桃未了的債。雖然她並不這樣以為,但是與此相關的那個人,總是念念不忘的忌恨景堯奪走了自己的寶。他恨景堯,也恨薑夢桃。他要找機會奪回來屬於他的東西。隻要是他看中了,隻能屬於他的東西。
王棲桐大婚那天的重逢,讓瑞王的心很不平靜。他不明白,薑夢桃怎麼的就成了薛景堯的人。
幾次,他都想當麵問問薑夢桃。可是,他們兩個相見都是在皇宮裏。宮裏,那可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出了宮,薑夢桃又隨著薛景堯被慶王帶走了。所以,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每每在書齋外麵見到薑夢桃,都讓瑞王心裏很不痛快。他恨她離開自己,每多看見一次,心裏的怨恨就會增加一分。然而,他不爭氣的眼睛總是愛多看幾眼。
心裏實在是不平,他終於忍奈不住,問了王棲桐,問那個和薛景堯珠聯壁合的小娃娃究竟是誰。王棲桐謹慎的答說,是薑夢桃,她是薛景堯的書童。
這讓他很奇怪。當初他們相識的時候,薑夢桃明明是個自由之身,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她一定要賣身為奴,而且還是將自己賣入了薛家。
其實,瑞王最關心的不是薑夢桃現在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個奴婢,又是怎樣成為奴婢的,而是她為什麼不是王家的奴婢,而是薛家的奴婢。薛景堯不是一直住在王府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