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的生死一線中,她腦子裏想的全是寧少燁為了報複她,不惜娶了她又離婚,傷得她遍體鱗傷,最後絕情地將她趕出寧家。
原來理智上說不恨,在心底最深處,她還是有著黑暗的一麵:她恨他,想報複他!
正在男人要推開她之際,沒想到被她麵無表情地拽住,喃喃低語:“你要我麼?”
一語,驚人。
饒是男人也是微微一愣,隨即緩緩抬起頭,幽深犀利的眸有絲幾不可察的異樣,一字一句地說,“我沒聽清。”
蘇尹霜抬起頭,拽住他的手臂想要看清他,卻隻看清一雙幽深如桎梏的瞳孔,視死如歸地重複了一遍:“你要我麼?”
這次他聽清楚了,隻是再次扣住她的下巴,難得地挑眉問她原因,“為什麼?”
她醉醺醺的眸中某種感情窒息得疼痛,微微眯起了眼,卻別過頭冷道:“剛剛那個男人給我下藥了,我現在覺得很難受,需要一個男人解火。”
沉默了半響,他不屑地冷哼了聲,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懶聲:“把你的身體給一個陌生男人,你也覺得無所謂?”
蘇尹霜睫毛顫了顫,其實她並不為這藥力所撩得失去理智,她和寧少燁結婚後,她依然保留著自己的第一次,如今把她的第一次給一個從未見過麵的陌生男人,恐怕是對寧少燁最狠的報複。
他能夠做到這麼狠,如此絕情地傷害她,他狠,那麼……她就比他更狠!
她垂眸,麵無表情地吐出:“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你若沒興趣,我也不勉強,相信外麵多的是男人。”
說完這一句,男人犀利幽深的眸緊鎖著她,強大的氣場,令整個包廂迅速降至零下。
她大概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他的獸性已經徹底被她激怒,大手緩緩撫上她的後頸,給出最後的警告,“很好,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不後悔?”
蘇尹霜垂下濃密的睫毛,窒息的痛苦占據了她的整顆心,如果不是無以發泄,如果不是現在酒勁以及強烈的藥性,她絕不會這麼回應他。
“我不後悔。”
語音剛落,身體就被重重地摔在了沙發上!
沉沉浮浮間,眼角的淚光卻不自禁流下,目光空洞得可怕……
轉身即刻朝門口走去,推開門後,林茂遞過去外套並且詢問:“厲少,可以走了嗎?”
厲紀桀接過外套,邁出去的腳步始終頓了頓,麵無表情地吩咐:“去找一套幹淨的衣服,送到包廂來。”
然後轉身不顧林茂詫異的眼神,轉身回到包廂裏,懶散地靠在一旁的沙發上,自顧自地點了一支煙悠悠地抽著,也不去管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
幾分鍾後林茂想推門而入,卻被厲紀桀喝在門口,他起身走出去,拿過那套白色休閑衣褲,順便吩咐林茂:“把車開到門口,十分鍾後我下去。”
“是,厲少。”
林茂疑惑地朝著包廂內窺了一眼,但是出於昏暗什麼都沒看見,不過他還挺好奇,這老楊到底送什麼樣的女人了,竟然能夠把厲少迷住……
隨即在一記冷冽的視線中,趕忙收回視線離開。
替蘇尹霜換上白色休閑裝後,從沙發上打橫抱起,一腳踢開了包廂門,往門口走去——
而門口迎麵而來的是麵色急匆匆的俞瀟,見到抱著蘇尹霜出來的男人,表情僵硬地一愣,怎麼會和……表舅在一起?
不過也就猶豫了片刻,立即迎上,上下打量過尹霜,抬眸小心翼翼地問:“表舅,你怎麼會和尹霜一起?”
她不是瞎子,尹霜身上那件衣服明顯不是早上出去那套,讓人想不想歪都難。
厲紀桀的腳步停也不停,直接越過她,他從來沒有像任何人解釋的習慣,對於這種質問,自然是置若罔聞。
俞瀟眸子一縮緊,暫時忽略掉心中那股異樣,記起自己來是為了尹霜的安全,她再次跟上他的腳步,急切地詢問:“表舅,尹霜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要帶她去哪?喂——”
俞瀟根本跟不上那麼快的步伐,氣急直接奔到他麵前攔住他,凜冽地瞪著厲紀桀:“表舅,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厲紀桀抬眸掃了她一眼,不經意間透出幾分犀利,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這句質問足以令她當場斃命,妖冶地勾勾唇:“把你的話收回去,讓開。”
不容置喙的命令讓俞瀟不滿,但她同時明白這是他對她的警告,隻能側身繞出,不甘心地衝著那背影喊:“尹霜她現在回不了家,回我家休息一段日子是最好的。”
他離去前留下說了一句,“表姐不可能容下她,她現在歸我管。”
俞瀟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下眸,這股霸道分明就是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神色漸漸黯淡下來,掏出手機來給俞瑾打了個電話……
“什麼?你說尹霜被厲紀桀那家夥接走了,還讓我放心?你這不是把羊送入虎口,你怎麼能讓他們離開啊!!”
俞瀟歎了口氣,抱怨道:“哥,你消消氣。我這不是攔不住表舅嗎,你覺得憑我的纖纖身子怎麼可能攔得住,表舅有多恐怖你也不是不知道!”
“那你怎麼不報警?那家夥拐帶女人回家,告那家夥誘、拐罪!!”
“……”俞瀟無語望天狀,吃醋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麼無理,“哥,你冷靜一點,等我回來再聽你嘮叨,掛了。”
俞瀟出酒吧門口,攔了輛車直接回家,她想這會俞瑾那廝肯定蹲家門口賭她呢,回去又有一頓好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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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別致的書房內,男人背靠著旋轉椅,睨著德西調出來的酒吧門口的畫麵,一瞬不瞬,看似冷靜,實際上下顎的線條繃出森冷的弧度。
德西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打擾,書房可以說已經成一個冰窖,連呼吸都有些令人窒息。
畫麵中的俊男美女,很唯美。
隻是他們的姿勢怎麼看怎麼曖昧,就德西見慣風月事的經驗,兩人絕不會沒有發生什麼地單純從酒店走出來,可是這些話,他並不敢誠實地告知寧少,除非他想當這個炮灰。
“查出來是誰挾持了跟著她的保鏢?”
德西兢兢戰戰地瞥了寧少一眼,隻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視頻,狹眸紅得有絲狂亂,問出來的話卻是冷靜得不能再冷靜。
“是,那些勢力屬於東元的老主楊炎,而在酒吧裏,他精心安排的一切,似乎隻是為了討好……”德西頓了頓,怕說出這個名字又刺激到寧少。
“那昨天強吻了她的人又是誰?”
德西緩緩垂下頭,在那壓迫感極強的視線下,隻能慢慢吐出一個名字:“厲紀桀。”
“這就是你調查出來的結果,隻有一個名字?”寧少燁轉移了視線,抱著胸盯著畫麵中的那個男人,狹眸已然收斂了狂亂,隻剩與生俱來的冷酷無匹。
“當然不是。”德西見他已經徹底冷靜,不再顧忌地報告著調查到的信息:“Tiffany&Li集團厲霸軍的唯一繼承人,不過很少在集團露麵,基本沒有什麼地位,另外俞家李鳳雪還和他有點親戚關係,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別。”
寧少燁狹眸徒然沉下,如果他隻有這種不起眼的身份,那又怎麼會值得楊炎那老家夥千辛萬苦地費力討好,光是這種身份根本就不值得瞧上一眼。
“這種表麵的信息還需要你跟我報告?”寧少燁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份文件,甩了出去,“或許,我的這份還比你詳細。”
德西麵上雖然波瀾不驚,實際已經心裏打鼓了,跟了寧少這麼多年,脾性多少還是懂的,現在他保準正在氣頭上,他可是正撞這個窟窿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