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的想法其實也不複雜,她想知曉這宮女到底是哪個宮裏的,此時又為什麼要為自己出頭,到底是率性為之,還是她主子的吩咐,或者,是因為一時花癡看上了這冷麵卻又眸中帶著溫柔的少年。
這宮女明顯修為一般,說到底,也不是每一個人都知曉那玄力內功的精妙的。
司扶本來就不欲回答這宮女的話,不過是因為此時那阿奴還在此處,他才沒有隨意打殺了自作聰明的婢女。
到底還是有所顧忌,雖說司扶向來喜歡率性而為,卻也不得不考慮皇宮之中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局勢。能忍的時候,還是忍一下便好。頂多再過一會兒,實在不爽,也可以到時候再動手。
“你是哪個宮裏的?”倒是雲子桑忍不住那宮女炙熱的目光,眯著眼睛問了一句話。也很好的解決了阿奴的疑問。
白映兒心中腹誹這少年的不靠譜,卻又覺得她認識的雲子桑不會做這般無用的事情。比如,跟一個小宮女閑話家常。
那宮女聞言神色有些為難,似乎是極為想要回答雲子桑的話,卻又覺得不敢隨意暴露了自己主子。
阿奴眼珠一轉,卻是輕聲開口道:“奴記得,在安妃娘娘宮中見過妹妹。卻不知是否記岔了。”
女子柔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倒像是即便她記錯了,也沒有人會責怪。不說這阿奴是不是故意說出這樣的猜測,安妃這二字著實讓雲子桑皺起了眉頭。
如今皇宮之中兩妃風頭正盛,安妃是其一,另一個便是蓮妃。
這兩位主子都是雙十年華,得寵一時也不甚奇怪。但若是說根基,那離皇後娘娘確實差得太遠。皇後之下無貴妃,除去宮中太後娘娘,這皇後之下便是安妃和蓮妃最大了。當然,四妃之位空懸有二,競爭也很激烈。
隻是沒想到,這安妃沒全顧著自保,反倒還把手伸到了皇後宮中了?
聽了阿奴的話,那宮女有一瞬的慌張錯愕,卻在下一秒急聲反駁:“姐姐怎生這般糊塗!奴婢明明在寒雨宮蓮妃娘娘手下當差,至於安妃,奴婢雖是尊敬有加,卻從未去過她的宮裏。”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這宮女越是著急反駁,就越有可能是刻意掩飾。畢竟她要做的事情還沒有真正做好,怎麼能容得兩輕易暴露。
不過,若是要怪,也要怪這宮女實在是太愚笨了,好好的硬要拿雲子桑當做幌子,卻不知少年最厭惡的便是被利用,何況,他心念著的白映兒此時臉色有些差,還不知是不是自己又有哪裏沒有照顧得周到,惹到了佳人。
該知曉的也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雲子桑更加在乎的是少女的心情,見她明顯不怎麼感興趣在此周旋,少年隻想著白映兒是累了。
於是沒有太多的猶豫,他朝司扶一個眼色,三人便一如來時樣子不僅不慢的朝禦花園正中走去。本來,這所謂的引路之說也隨意有無,他們想做的事情,暫時還不用那麼刻意的在乎皇帝想法。
阿奴察覺到了三人動靜,她皺眉看過去一眼,卻不知想到了什麼,漠然沒有出聲。本來,這一環就是自己考慮不周出了紕漏,現在又冒出另外一個婢女,事情已經偏離想象中太多,她不得不從長計議。
那宮女說完,像是生怕阿奴不相信她,還毫不避諱的取出自己袖中的宮牌,帶著些傲氣輕聲朝阿奴道:“奴婢的主子可不會是那囂張跋扈的安妃娘娘。”
傳言現在蓮妃榮寵最甚,皇上已經有幾日連續在寒雨宮安寢,沒有問津安妃宮裏。也不知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甚至為了一個栽贓嫁禍,能夠任下人這般詆毀自己名聲。
阿奴見這人這般肯定,便也沒有想著要反駁什麼,總歸這些都無關皇後娘娘的事,而自己也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妹妹見諒,想必是奴記錯了。不過適才謝謝你為我出頭,改日我定會到蓮妃宮中找妹妹,正式道謝的。”對於阿奴來說,這般小宮女的心機,確實有些不夠看了。若是平常,她興許並不會有興致跟她周旋,但是奈何今天實在出師不利。
這人惹得自己不順,斷沒有輕易脫身的道理。
那婢女聞言神色有些不自然,卻還是陪著笑擺手道:“姐姐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的!啊?那三位貴人怎麼不見了?!抱歉姐姐我先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