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少年又怎麼會知曉,小時候的白映兒便已經是多了現代記憶的魂魄。
少女的思維中,有二十一世紀的觀念在裏麵,雖說現在的年歲加起來已經很大,卻從未嚐過情事,更不明白,多年前一見已傾心的感覺是否真是那麼執拗的情感。
再者,現在的白映兒,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至於當她親眼看見嬰兒時候的‘自己’對雲子桑勾唇燦爛一笑,內心是覺得荒唐的。
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少女始終不願正視,仙洲那個地方一笑定終身的習俗。但是,若要她說出這世上還有誰比雲子桑給自己的感覺更好,少女卻又真的答不上來,或者說,她根本就找不到那樣一個人。
罷了,現在想這些也無益,少女回過神來,發現季杭依舊是一副小媳婦兒的委屈模樣瞪著自己,不由抽了抽嘴角,雖然不太明白現在少年這模樣是故意在裝可憐,還是確實覺得心中不平。
“木珩公子,這些三年辛苦了。”白映兒不知要說什麼,仿佛在這些人的情誼麵前,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有些多餘,他們如今應該也不需要自己任何的口頭承諾。想來本來,自己欠下的人情就足夠大了,如今這些人之中,大概也隻有木珩與自己關係最為疏遠。
對於司扶和兩個丫鬟來說,守著自己三年這種事情想必是甘之如飴的,隻是這木珩的作為,卻著實讓她覺得很是奇怪,明明,在三年前她們也不是很熟吧?
至於為什麼少女就是覺得雲子桑這樣的等待在意料之中,白映兒自己也答不上來。
也許,就是因為當初那些羈絆,導致現在即使不願意承認,潛意識裏還是沒有把那少年當做外人罷。
被白映兒這麼一說,季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本來他是十分樂意在少女麵前賣傻裝萌緩解氣氛的,他也覺得在白映兒當時被趕出白府的那十幾天裏,他們的關係已經很是融洽,卻沒有想到,自己是這樣的想法,少女卻覺得不然。
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生分的對自己說帶著感謝意味的話。平白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少年難得的學著雲子桑的模樣抿了抿唇,可惜嘴邊並沒有酒窩,隻讓人覺得他現在不開心的情緒很是明顯。季杭撇過頭,一副悶悶的樣子道:“我原也不是要嫂子你這句話,對我這麼客氣作甚......”
後麵還嘟囔了一大串東西,隻是白映兒沒有聽見,或者是少女其實有的是法子聽見,卻不得已放棄了這個念想。本來,她就不明白這小少年不斷討好自己是什麼原因,即便是因為雲子桑,她也覺得很是離譜。
少女從來就明白要如何麵對別人莫名其妙的喜愛討好,曾經對待雲子桑是如此,現在麵對季杭亦是如此。
此前覺得雲子桑那樣濃烈的情感很是奇怪,如今有了解釋,少女卻沒有要回應的打算。現在季杭這時不時的討好,少女覺得新奇,想到此事應該還是關乎雲子桑,既然如此,那她也無需知曉過多。
如今受著這些人的好,之後這些人若是遇到什麼需要的時候,她不推辭便是了。
身世複雜的少女,思維卻是簡簡單單。
要是現在這幾人知曉白映兒是何想法,可能也隻會無奈一笑罷。畢竟,他們隻能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若是少女的回應是他們覺得歡喜的,那便興奮一時,可若是事與願違,也無可奈何不是嗎。
“好了,你這是和尚附體了嗎?還是那時信了臭道士的話去蓮花觀裏玩了幾天,沾染這樣的習慣?”雲子桑對白映兒自然是護著的,本來想著日後的時光很長,如今白映兒沒有回絕了季杭那一聲‘嫂子’,於少年來說就已經足夠。
不過,這三年的時間,季杭所做的付出,他還是會明裏暗裏提到一下的。
當時自己這位好弟弟,為了救白映兒可是連那麼珍貴的丹藥都給了出去,後來少年沒辦法,隻好耗費精力煉製了一個差不多模樣的回魂丹,隻是那藥級,確實差了一等。就連雲子桑也很好奇,季晟國怎會有那般了不得的丹師,回魂丹不比尋常丹藥,要煉製聖級,修為境界須得高過聖兩階才可。
雲子桑一直知曉天外有天,卻沒想到季晟皇室的實力已經到了這樣的境界。
當然,這也是少年為何雖然沒有決定回國,卻實實在在的多了很多與那皇伯伯的聯係的原因。可要說他有多想坐上九五之位,也不盡然,本來在城主府,雲子桑便不太喜歡那一人獨大的滋味。高處的尊貴,伴隨的是滿背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