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她不僅沒有幫上白靜什麼,反倒是白靜一直在想辦法照拂著她。如果連自己的女兒都離了心,那她的日子,便是徹底沒了盼頭了。
想到此處,她眼神也更加堅定了。說什麼都要保住白靜,不管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錯事,她都要爭取一二。深吸一口氣,花姨娘醞釀著自己的情緒,在確定自己眼眶中已經滿是淚水之後,她轉眸看向白熙,努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婦人道:“大少爺,這丫鬟目無主子,以下犯上傷了我。人是你帶來的,此事該怎麼了,大少爺好歹給個說法!”
說著還把自己受傷的肩膀朝向少年,姿勢帶著幾分故作的嫵媚。隻是奈何,她的身形確實肥大了一點,雖說豐盈有餘,但是這番撩人的姿勢做起來,真讓人覺得倒胃口。更不用說,雖然花姨娘的樣貌算是上等,但可惜完全沒有她的姐姐花秋影保養得宜,此時眼淚一流,也把麵上厚厚的粉給弄出了兩條痕跡,那模樣,真的沒有她自以為的楚楚可憐。
而小丫鬟自知現在的情形是白熙一手造成,卻什麼也不能說,看著花姨娘向大少爺求助,她也害怕這人會利用完了自己便隨意丟棄,於是小婷跪地冒死開口:“大少爺,奴婢冤枉!是花姨娘欲堵了奴婢的路,情急之下奴婢一時失手才會如此,懇請大少爺莫偏信一麵之詞!”
其實私心裏,白熙真的覺得花姨娘的樣子讓人很倒胃口,但是奈何,他卻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直接把這婦人趕走。畢竟,讓花姨娘求到自己這裏,本就是他想要的。
少年輕咳一聲,一副此時才回過神來的樣子,明明一直在看戲,卻無端裝得事不關己。他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塵,輕聲道:“小婷先起來吧,你是母親院中的人,要責罰也輪不到本少爺。”
花姨娘見此,那還了得,當下便收起了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直起身子,如潑婦罵街一樣的朝白熙吼道:“你這毛孩兒,到底知不知公平二字怎麼寫?!現在受傷的是本夫人!你喚這賤婢起來作甚?給我跪著!主母院中的人又怎麼了?本夫人與主母同輩!本......”
吼著吼著,婦人突然自己察覺到了不對。聲音慢慢變小,直至消聲。看著白熙似笑非笑的睨著自己,而那丫鬟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恢複理智的花姨娘隻想抬手扇自己兩巴掌。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白靜不知道提醒過她多少次,不能自稱本夫人稱上了癮。可她就是沒有真正改口,這下好了,在大少爺這個正經嫡子還有那個主母的貼身丫鬟麵前稱本夫人,她難道是不想活了嗎?
這般想著,花姨娘也難得的權衡了下利弊。所幸現在房中就隻有她們三人清醒著,想要把這件事情瞞下去也無不可,隻要不被蘇澤月還有白家主知曉,她應該能躲過一頓家法。再怎麼不喜歡白府,住在這裏她也覺得好歹有地方安生,此事可大可小,要是主母存了心思懲治她,那麼就算她到時候再求情,也是沒有絲毫辦法的。
皺著一張臉擠出笑容,花姨娘自言自語道:“這人老了,便愛胡言亂語,咋呼咋呼的,竟忘了剛剛說了什麼。”
之後便抬頭看向白熙,用自認為甜膩了的聲音開口:“大少爺,婢子也知曉主母院中的人,您不好越俎代庖,如今我身上這傷,便算了吧,您看如何?”這語氣與適才的怒罵天差地別,也幸好白熙是個偽裝慣了的人,麵上的情緒一直都掌握得極好。
隻是他心間的不耐,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從花姨娘開始朝自己吼叫的同時,在白熙眼裏,這個人就是一個死人了。即便因為還有利用價值,讓她苟活一兩天,也不能改變最後的結局。
白熙想著,要用哪種毒藥,才能讓花姨娘和白靜母女,消失得更加難過一些。
“小婷,你覺得如何?”白熙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花姨娘的話,隻是抬了抬眸子,輕飄飄的看了小丫鬟一眼,問道。
而此刻的小婷雖然氣憤花姨娘對主母的不敬,卻也知曉自己的性命掌握在白熙手上,再多的情緒,也不及自己那條命來得重要。
於是理所當然的,她低垂著頭回道:“憑大少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