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算是解釋了他聽聞走水的那個院子是白映兒所住時,麵色那般悲切。大概即便是大惡之人,他們也不願意逼得其沒有退路。
“天哪!原來真是那位野種惹的禍?!可憐了那林姨娘,一直老實本分,與世無爭,竟就這樣被害得死後都不安寧!”一個聲音帶著憤慨,傳入在場之人的耳中。
還不待搜尋開口之人是誰,便又聽得一人說道:“還有那白靈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與那妖魔走得近了些,便落個死不見屍的下場。婢子膝下無人,若是有孩子在世,定不會讓她接近白大小姐分毫!”
“是啊,別說我等與那妖魔無交集的人,尚因她的存在而覺寢食難安,更別說那些牽連不小的人了。還有,連居住的院子都不能幸免,這妖怪也太可怕了!”這婦人邊說還邊對著白映兒指指點點,像是積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眼神之中盡是厭惡。
而此時在眾人麵前被嚇得不敢出聲的白映兒,卻是一尊幻象。女孩用戒指中的一顆藍級玄晶凝成,說一句話便會耗費一些玄力,所以這時候的白映兒才會是在場之人所見的模樣。
白映兒的真身早就在杓蘭院,親眼見到杳帶著兩個丫鬟,把院中她們帶來的東西都搬走之後,一個個舉著火把的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到了牆角。
她既然決定要離開這裏,自然不會再留下任何東西,這處院子本來空置了十年,傾注的是老爹對她親生父親的愧疚,思念,以及對白映兒的疼愛。如今這滿院的杓蘭沒了主子,讓它們消失便是最好的歸宿。
女孩沒有阻止,也不想阻止。甚至,她還以自身之力凝了個幻境,讓所有人都沒辦法進來救火,也算是成全了白靜一番苦心。
白映兒眼睛一眨未眨,盯著浴火的杓蘭神色平靜。願今日一過,她便隻是白映兒,不再與白府有任何關係了。希望老爹的身體能夠恢複,那樣無論做什麼,她都覺得自己有依靠。師父、老爹和白諺,少了一個都不行。
突然想到一個名字,女孩唇角輕笑,呼出一口氣,有淡淡的白霧。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了些許。
她吩咐杳去的地方,是雲子桑手下,那個名叫木珩的人居住的院子。任府中人多神通廣大,想來以木珩的本事也可以護他們無憂。
最後看了一眼殘缺的杓蘭院,女孩隱去身形回到了主母院中的空地,見玄晶還能消耗一陣子,她也沒有急著把自己真身換回去。本來,白映兒就沒有喜歡被人指著鼻子辱罵的興趣。
女孩尋了一處視線沒有阻礙的房簷,撫了撫裙子座下,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越來越激動的府中之人。暗道人心真是奇怪,明明白映兒這個存在,從沒惹到過她們,可得知這位大小姐是不詳之人時,她們的矛頭齊齊對準了白映兒,出口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
不過好在白映兒並不介意這些,甚至玩鬧似的以意念控製那具幻身的動作,時不時蜷曲一下手指,或者眨眨眼睛,再或者皺皺眉頭。而後感歎這般精細的功夫,確實比指揮幻身打架還要耗費心神。
而這一切,院中議論紛紛的眾人卻並沒有發現,隻是不斷的在附和身邊之人的言論,嘴中滿是野種、賤人、小雜種、妖怪之類的汙穢之言。可謂眾矢之的。
這般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一直沒有說話的悲冥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開口道:“這位小施主隻是帶煞之身,並非邪靈,還望眾位施主積點口德。”
話落,身旁的悲今忙不漏痕跡的扯了扯他的袖擺,就知曉這位一根筋的師兄說起話來毫不客氣,這些人雖然不是他們的財主,可得罪了也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還有,師兄說話難聽這個毛病怎麼就一直改不了呢?平時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這人不是都不樂意開口的嗎?為何今日會反常至此?來不及更多的思考,眼見眾人的麵色都沉了下來,悲今忙開口打圓場:“眾位施主,我師兄佛法高深,比我更受人愛戴,隻是他一心向佛,不太會人情世故,說起話來也直來直去,有時難聽了些,還望施主們看在佛祖的麵子上,莫與我師兄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