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兒朝兩丫鬟翻了個白眼,嚴肅吐出一個字:“收。”
誰知兩人聞言,看了白映兒一眼之後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笑得更厲害了。
被這氣氛感染,杳也有些克製不住的勾起了嘴角。見自家主子依舊是一副假裝正經的模樣,鳶尾抬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花,道:“小姐,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若下次大少爺來了,就用散骨草做藥膳?”那這還能算是藥膳嗎?鳶尾很是懷疑,但是想著依自己對主子的了解,這種事情不無可能。
白映兒聽罷輕哼一聲,沒有說是還是不是,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小姐這次做得很好。”海棠抿了抿唇,腦中想起白熙臨走時麵如菜色,恐怕不會再願意親自踏足杓蘭院。這大概是小姐萬分樂意看到的結果。
今日白熙來得突然,她們得知的消息也突然,雖說主子此時身體已經恢複,但卻沒有再像那日一般認真的分析如何應對白四小姐輪番的設計傷害。
思及此海棠怔忪一瞬,突然想起好像,小姐那日也未曾參與過她們討論,隻是堅持著要將計就計......
作為白映兒的奴,一直以來沒有真正護住過主子哪怕一次。海棠覺得最為無用的,是她每每隻能在事發之後譴責內疚。因為若是白映兒對付不了的難題,她也無能為力。
即便一直想著要如何努力的提高修為,要怎樣周全的思考主子身邊的隱患,可終究是敵不過波雲詭譎的家宅大院中人人自危算計來、算計去的惶惶煢煢。
所以,這一次,她決計不會再讓前幾次的情況重演,即使沒有司扶公子,沒有城主護著,她們也可以想盡辦法讓女孩不受一絲傷害。若是說今日之前海棠還有些擔心,在白熙來過之後便轉為堅定了。
她決計不會任由小姐將計就計,哪怕知曉女孩心中自有謀劃,她也不能冒險。海棠看得清楚,在那位大少爺講述白靜的計劃之時,小姐根本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而相反的,她跟鳶尾聽得格外認真。
如果這樣還不夠,那她們又有什麼臉麵再留於白映兒身側?
丫鬟模樣的少女心思百轉,麵上卻沒有絲毫異常,像是單純為今日主子所做的事情而覺解氣。隻有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皺起眉頭眼眸沉了沉,終是沒有開口。
“總有不好的預感,不知為何。”白映兒一手托腮,眸光落在房中一根雕花的梁柱之上,像是在看其中的紋路,又像是因什麼困惑而出神的思考。
鳶尾瞬間頓住了笑意,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家主子,抿嘴沉思了片刻,少女開口問道:“小姐是在擔心白將軍嗎?”她實在不覺得自家主子會因為白府的事情變得如此悶悶不樂。
雖然小姐不說,但是她很明白,白映兒對待白府,明明就從未未上心。
白映兒聞言並沒有轉移視線,依舊盯著那根木頭,緩緩說道:“以前我住在靠近森林的沒有名字也不起眼的宅子裏,但是覺得很滿足很幸福。有師父教我做人,教我醫術;諺哥哥陪著我玩鬧;老爹時不時的冒出來被我整得很慘。”
說著,女孩深吸一口氣,嘴角咧開的弧度一如往常,卻無端讓人覺得悲涼:“其實我一直是很想進白府的,雖然我知道這裏不屬於我......我以為好歹會是一個家。”因著以前認定他們是白真的親人,想即便自己將就一些,忘記這麼多年不住的修養依舊不見好轉的身體,也忘記因為上一輩帶來的仇怨。
鳶尾根本沒想到白映兒會突然對她們敞開心扉,還來不及疑惑,便被疼惜的情緒主導。自小姐入府,就再也沒有宅中那般好琢磨,往往都是笑著,要麼裝得膽怯,卻像是誰都走不近的世界。她們也擔憂過,但奈何自家主子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根本與往常無二。
她們能意識到主子有時不開心,卻不清楚緣由是什麼,或者說,她們都被白映兒的笑容迷惑了,忘了那背後的隱藏。
“其實你們小姐我,也不算是個天真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總也想著不要去麵對現實。”白映兒眨了眨眼睛,像是看厭了柱上的紋路,又像是單純回過神來:“就如今天白熙來找我,我盡管早有猜測,卻見不得他這般陰狠無情。說來也可笑,明明我都已經決定這府裏的事情與我無關了,現在竟還為自己的敵人覺得可惜。”
------
ps:新年快樂!!!!!麼麼噠大家~2015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