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藏藏掩掩已經無法安然,荀羽萱費盡心機讓離清雪默認了小白球的存在。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明白實力太過弱小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差不多的時間,她開始偷偷識字,若說初衷是什麼,其實也很簡單,她不想做一個無用的人,她要保護自己擁有的東西。
這個“悅”是她翻找從姐姐荀羽蝶那裏偷來的典書,認識的第一個代表開心的字,所以她練得很認真。不過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即便再認真的練字,也依舊寫得歪歪斜斜,每每氣餒的時候,小白球便會來蹭蹭她的手心,睜著大眼睛眸中盡是討好。
悅,由心而發,她突然靈光一閃,抱著小白球放在桌上,一邊為它撫毛一邊認真的說:“以後不叫你小白球了。每樣東西都有名字,我叫荀羽萱,是你的主人,你從今日起便是悅悅,我的悅悅。看,這是你的名字。嘿嘿,雖然寫得不好看,但你也要記住喔。”
玄蝶沒有其他的動作,靜靜等在一旁任女孩神色變換。而荀羽萱的記憶到此便戛然而止了,關於悅悅的去世,自己的腿疾,二夫人的算計,她都不願再回想,不敢再回想。
靜默片刻,女孩聲音冷了下來:“你如何會知曉悅悅?二夫人告訴你的?竟然連玄蝶都能被弄出靈智,我倒是小看了她!”幾許輕嘲,幾許憤恨,似是一直以來不肯痊愈的傷疤,無辜被掀開,血流不止間,情緒也難控製。
玄蝶的翅膀抖動得更加厲害,它不知小女孩為何會對自己有這麼深的誤會,它本就是玄蝶裏被注入的一抹殘識,本該一覺醒就順著主人的指示行動。可不知為什麼,見到這個小女孩之後,一切都與往常不同。它不識得她口中的二夫人,更加不理解那番話的用意是什麼,它會執行任務,卻不懂揣摩人心。
“算了,不管你是何來路,記住我才是你的主子。”荀羽萱也知道自己不該跟一隻作為工具的玄蝶計較,它口不能言,又能問出什麼名堂?不過轉念又想到,怕是二夫人籌謀過多,也不會讓一隻玄蝶這般擾弄自己心神,畢竟現在自己可是在幫她做事。思及此,女孩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淡淡開口道:“我的玄晶不多,你若是再無故浪費,我便任你自身自滅。”
敏銳的察覺到指尖某物觸角的蠕動的不安,荀羽萱知道自己的恐嚇起了作用,當下也不再跟它周旋。察覺到屋外小丫鬟的腳步聲,小女孩壓低嗓音厲聲道:“還不快去。”
眯了眯眼沒有再看玄蝶飛走的絢麗痕跡,躺下身子麵朝床內裝睡。
小佳也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擔心有事要發生所以腳下的步子也邁得飛快,走到房內見小主子好似已經睡著,無奈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木桶,暗惱這冬天燒水也是一大難事。走上前去為小女孩蓋好被褥,心間也打消了要把荀羽萱眉彎就寢的異常彙報給夫人的計劃。畢竟夫人近來忙碌,即便知道也是徒增煩憂罷了。
這廂小佳輕手輕腳為裝睡的小女孩擦拭身子,那廂被無端誤會的玄蝶也來到了爵府白映兒房前。
玄蝶恐怕是最為適合偵查的一種奇物,因為它沒有生物所有的呼吸,亦可以控製住自己在特殊情況下的身形顯現與否。所以即便是修習碎血心經神識敏銳的白映兒,也未能第一時間發現它的存在。
昨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杳和兩個丫鬟都在白映兒房中消化這城主府傳來的消息。也是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這棘手的事情,都是司扶給惹出來的。其實這麼說倒也不盡然,即便不是司扶,這些人的目光也未從白映兒身上移開過,況且,若說造成這些的人,雲子桑也得計算在內。
所以根本不用司扶提醒,少年就把他知曉的一係列的消息加之自己的分析,並作一封書信讓獄堂為數不多的尚能跑能跳的人交給了杳。這般便也打消了她想去白熙院中一探的心思,原因無它,雲子桑的信中已經很明確的說出了白靈失蹤的緣由,以及白軒的去處,還有白靜和白熙相互利用的那檔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