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阿芙!阿芙?”小孩特有的稚氣帶著滿心的雀躍。接連幾日這個時候,白靈都會蹲坐在落日軒院門前的大石頭旁,一聽到腳步聲就眸光灼灼的呼喚婦人名字。
隻是這一次,等到的卻不是那抹淺笑著撫摸她頭頂的身影。
“五妹好興致,這般閑暇不在房中刺繡,反倒想著招待旁人。”來人一襲枚紅色羅裙,身披雲肩,裙擺點綴細珠,裙身花樣淺紋,腰間一根銀色絲帶,若是細看可辨別出軟劍模樣。她五官雖絕豔不足,但勝在淺笑時梨渦清純可人。
白靈渾身一震,既害怕又疑惑,不明白這幾年難得一見的二姐怎會突然到訪,也為阿芙的失約而感到手足無措,隻是慌張的同時,卻不得不開口問道:“二...二姐,你怎麼來了?”
白珊聞言眉間輕皺,若是可以,她還真不想來這破敗的地方。不過想到此次來訪的目的,白珊很快調整好麵部表情,嬌羞一笑回道:“怎麼?五妹不歡迎姐姐嗎?還是,在等那名叫阿芙的婢女,沒法招待姐姐?”
身著素白棉裙的小孩難得的對麵前打扮精致的姐姐生出一絲不喜,原因無它,卻是白珊脫口而出的婢女之論。對她來說,阿芙更像是自己的母親,美好又高潔。
隻是這時候,她識趣的知道不與白珊爭辯:“二姐肯來,靈兒自然歡喜。”說著帶頭走進院子,道了句:“請。”讓人挑不出錯處。
白珊私心裏其實不願進這簡陋的院子,隻是小孩看上去這般盛情,她也不得已裝裝親情濃厚。盡管,她還是聽到白靈的自稱,才想起這孩子的名字。
雖然心裏有所準備,但置身院落的白珊卻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也太蕭索了,雜草叢生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生機。白珊心中遺憾沒有多帶個丫鬟來給自己壯膽,隻得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白靈身後。
“二姐,坐。”這狹小的落日軒,不到片刻便從院門走到了房內。白靈暫時不知道這位姐姐的意圖,隻好依著她去別的院子時主人們的待客之道,來招待這不速之客。
白珊假裝漫不經心的看向小孩身後,收到暗示時心下稍安,接著萬般無奈的落座。
白靈心中卻是小小的驚異了一把,隻因這府中姐妹,除了白映兒,再無人會於她房中安坐。
“姐姐稍等片刻,靈兒去給你沏茶。”小孩左思右想,雖然院中沒有下人,這禮數卻不可荒廢。
隻是白珊卻神情一緊,起身攔住了她的去路,道:“靈兒不用麻煩了,姐姐隻是想起許久未來看過妹妹,借著今日空閑來與妹妹說些貼己話罷了,無需客氣。”
見她這麼堅持,白靈莫名其妙的同時也覺得鬆了一口氣,畢竟若是要去後院取水煮水溫杯沏茶,確實麻煩了些。
白靈麵上劃過一抹紅暈,似是因為白珊的話而覺得受寵若驚:“姐姐想跟靈兒說些什麼?”
“呃......”白珊聞言眨了眨眼睛,暗惱自己怎麼就沒找好說辭,這下讓她怎麼拖延時間才好?!還有那不靠譜的死丫鬟舒兒,迷魂散是否真的撒好了?為何這白靈半點沒有失去意識的征兆?
小孩學著白珊的樣子也眨眨眼睛,那滿臉的懵懂看得少女心中一怔。眸光也變得閃爍起來。
“二姐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隻能跟靈兒說嗎?”小孩按照自己的思維,善解人意的猜測道。
白珊幹笑兩聲:“是啊,姐姐有些話不能讓娘親和哥哥知道,所以來找靈兒解憂。”說完少女的眸光不漏痕跡瞪向某個角落戰戰兢兢的小丫鬟,滿目威脅。
舒兒麵色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即便下的不是迷魂散,這安神藥的劑量也不小了,她們服過解藥聞著還覺難以集中精力,那白靈為何竟沒有半點反應?
“那二姐就說吧,靈兒聽過之後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小孩像是對白珊即將出口的秘密好奇不已,大有催促的意思。
白珊見實在忽悠不過去,隻好無奈的開口:“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曉府中規矩雖嚴,但真正限製自由的事情卻少之又少。以至於姐姐有時無趣了便會尋著機會偷溜出府,哪想前些日子遇見了一個心儀的男子......”
“小姐,她睡著了。”半真半假的故事,敘述得正起勁的白珊沒有發現小孩早就單手撐著桌子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情形,直到那位不怕死的丫鬟開口打斷她的話語。
白珊回過神來,當即也不再計較這小丫鬟的大膽,隻輕聲嗬斥:“怎麼可能隻是睡著?莫不是你撒錯藥,用的安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