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衣男子聽到這句問話,竟是一掃之前的疲態,眼帶笑意的開口:“哦?你見過你那頭號情敵了?”
雲子桑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司扶見少年果然被自己弄得七上八下,也不再賣關子:“這麼說吧,我並不是生來便滿頭白發,隻因成了小詩的靈使。”
“所以那人也不是生來異眸,從年歲上推測,他是小白的守護者?”雲子桑對於鳳晴仙洲的時候知曉不多,卻也明白那骨肉之契的存在。
“嗯。說起來,在鳳晴的時候他還總叫我姑父呢。”司扶像是陷入了回憶:“是叫司侑吧。我記得這名字還是小詩給取的。”
“他因為生下來血脈不純,在司家不受待見,再加上他的親娘生產過後便死了,所以長輩認定他是不詳之人。沒少受欺負,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才三歲,與野人無異。司家本來就打算讓他自生自滅,又有人暗動手腳,司侑餓了渴了便隻能吃露水樹皮和花草。被扔石頭,被打,被那群不爭氣的孩子當做出氣筒,也隻能默默忍著,等那些人發泄完了了就躲進山洞不出來。經常有人認為他死了,可過一段時間他又會出現,不斷的被欺負,不斷的療傷,這樣循環。”
“小詩一直都最為心軟,看見那孩子的第一眼便動了惻隱。於是我們冒著風險偷偷把司侑帶到了慕容家。事後我問小詩為什麼,她說那孩子的眼睛真好看。我一聽,就仔細的瞧了瞧,其實我很疑惑,一個從小被拋棄的人,怎麼會有那麼純潔的眸子,黑漆漆的,卻有種透明的幹淨。”說到這裏司扶抿唇一笑,似是在感慨,又像是惋惜。
“後來呢?”雲子桑淡淡的聲音拉回了白發男子的思緒。
“後來啊,後來小詩越來越喜歡他,教他陣法,醫毒,玄力,還有做人的道理。過了一年,他稍稍懂事了些,便想著要回報小詩。卻是在這時,被司家的人蠱惑,趁著小詩熟睡的時候,簽下了血契,成為下一任靈使。當時我也佩服那群老家夥的好計謀,小詩一直不願意接觸司家的下一代,她想讓後人自行選擇良配。可這恰是靈主一脈不能容忍的,竟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也要利用。”司扶嘴角一勾,麵上一陣冷笑,明顯不齒那些人的行為。
“司侑在那之後眼睛就成了灰綠色,盡管每個靈使異化的地方都不同,但傳聞隻有司家最純的血脈才能異化五官。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和小詩都明白了。從司侑出生那刻起,就是一場陰謀的開始。”說著輕歎一聲,卻是實實在在的悲涼。
“所以,那群人無論如何,都會讓小白嫁給那個綠眼鬼?”雲子桑眉宇微挑,語氣不悅的說道。
司扶傷感的麵色一僵:“綠眸是尊貴的象征,跟我的白發一樣!”竟是跟雲子桑爭論起這個來。
少年一聲冷哼:“看似尊貴罷了。”
“你!司侑固然有錯,但也是被利用,因為他單純,不像你是非不分。”司扶見雲子桑把自己也罵進去,不由得惱聲道。
“司扶公子的意思,愚蠢便是非分明?”少年語氣不屑。
“他也有他的苦衷……”司扶想辯解一二。
“苦衷?我倒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苦衷能讓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雲子桑冷嘲道。
白發男子神情一頓,隨即麵露痛苦之色:“你害我受傷還頂撞我,懂不懂尊老愛幼啊,我一定要告訴小映兒,傷口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