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活在府外,這不就是自己打聽到的靈主的消息麼?差點忘了,白映兒現在住在白府,那麼,麵前這個人,是白府的人?竟敢說靈主是野種!
“她才不是你大姐,你怎配做她的妹妹。”少有的冷漠語氣,讓人覺得他是生氣了。
白彤雙眼瞪大,似是不解慕容前後的轉換為何如此之大。她還以為他們之間關係融洽了些,原來又是自己妄想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根本沒人能給自己真正的平等對待。
“哼,我不配做她妹妹?我倒寧願自己沒有這麼個野種姐姐!”急聲厲色,像是一隻把全身防備打開的刺蝟。她不要再問聲細語的被人恥笑了,果然世上單純的東西都讓人討厭!
“你!”慕容很是生氣,覺得這大陸上的人全都莫名其妙。以前看著華秋影因為下人說錯一句話就下令剝皮抽筋,他還能理解為老女人大都怪異,不能全似姑姑一般溫柔善良。可這一個小姑娘便張口閉口都是野種,委實太過粗鄙了。
“我什麼我!看來你是真喜歡那個野種咯?那你這個笨蛋的喜歡也夠可笑的,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要了她的命嗎?慕容,被你喜歡著著實可憐!”
其實她本來對白映兒真的沒什麼太多的惡意,頂多就是瞧不起她的愚笨,看不得她的天真美好。可現在見她被這般美好的人維護著,白彤心裏不由的升起一股怨氣。憑什麼?從小到大自己吃得苦還不夠多嗎?為什麼人人都喜歡那個沒用的大姐!
慕容聽著少女略帶哭腔的駁斥,心裏一陣陣的無語。他怎麼會要了白映兒的命,那可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
白彤見少年隻是皺眉,像是不讚同自己的話。心中火氣更甚:“哼,你不相信?你敢說告訴他們在白府設陣的人不是你?給五花散的人不是你?在荀府擺鎖龍陣的人不是你?”
少女的口中每吐出一個字,慕容的臉就白上一分,字字淩遲不過如此。
“你是說,這些是為了,對付靈...映兒?”這些都是他們開出的條件,讓自己帶走白映兒的條件。
他們說有個惡人為害四方,自己的陣法毒藥都是為了對付那惡人,不讓其危害蒼生。這種話他是不信的,更何況他從沒想著要因一己私欲去害人!
所以白府的陣法有一處漏洞,隻會迷惑半刻鍾心神,半刻鍾過後一切就會如常。五花散他已經滅了根莖,隻是灑了些藥粉讓它們看上去鮮豔。鎖龍陣隻擺了一半......
可是,即便都不會謀人性命,若都用來對付一人,就是再神通廣大也難免受傷!
這些都是姑姑教給自己的,到頭來...到頭來自己竟用來傷害她的女兒?
一臉慘白的絕色少年,灰綠色的眼眸終於暗淡了下去。神色未變,卻生生給人一種絕望的怒氣。
“嗬嗬,又被騙了一次。”他發誓知道那些人句句都是謊話的時候,就因為在花亭裏遠遠的看見了那抹牽動心神的身影,而選擇了原諒。可是這一次,絕對不會了!
“都說了是最後一次了,怎麼就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裏呢?”輕聲呢喃像是對待親密的戀人:“不要信了,再也,不信了。”
白彤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了,要說她此刻最恨的是什麼,毫無疑問便是剛才的口不擇言!
看著少年嘴角不斷溢出血色,卻還是喃喃自語的樣子。她不可置信的感受著自己心髒尖銳的疼痛。
“慕...慕容,你,你冷靜一點,我想辦法幫你療傷。”傲玄大陸尚武,身為爵府小姐的白彤自是從小就修習功法,隻是她覺得閨中女子不必武藝精湛,故而空有些微薄的內力強身。這一刻她討厭自己不似那種高手可以渡人修為,替人療傷。
少女流著眼淚驚惶的衝上前想扶住慕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滾!”
冷若冰霜的聲音帶著一絲動聽,唯少年獨有。
白彤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要自己喚他慕容的少年飛身而出。內心被恐懼籠罩著,隻覺得這次一別,那麼終其一生,都再見不到了。見不到那個溫暖得眼睛都帶著喜意的他,見不到那個會讓自己放下防備的純淨笑容,見不到那個讓人喚他慕容的少年。
可是,眼角瞥向地上幾滴殷紅,白彤始終沒能挪動一步。
她,連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