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暴風雨前兆(2 / 2)

“司扶公子,白老爺的情況如何。”片刻之後,木蒼繃直身體走了進來。他不介意司扶對自己的稱呼,也深諳對待這種人,少言少語是最好的辦法,確是多虧了主子的指點。

白發男子狀似無意的看向木蒼身後,心道這隻倉鼠剛剛肯定在門外偷笑,哪裏會真的修理府中下人。歎息一聲,司扶慢悠悠的坐上一旁的椅子,沒有答話,周身一片靜謐,讓人不忍打擾。

木蒼好似習慣了他時不時的賣關子,見司扶沒有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心下稍安,耐心的等著。

半晌,木蒼心中天人交戰,想起雲子桑的吩咐終是忍不住開口:“莫不是情況嚴重,公子難以表述?”

司扶身子慵懶的半靠在椅背,抬起眼皮看向他:“倉鼠覺得什麼是情況嚴重?”

“將死。”木蒼回答得很快且毫不猶豫。雖然心中疑惑司扶突然的轉變,但這般情況對自己來說隻好不壞,他也樂得配合。

司扶閉上雙眼淡笑一聲,頭顱後仰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木蒼皺眉,凝著司扶的雙眸變得凝重。莫不是白真的情況太嚴重,司扶才沒了玩笑的心思?想到這裏渾身一顫,急忙轉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雲子桑來得很快,他知曉司扶雖喜好捉弄人,但絕不會無的放矢,況且白真應該是小白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親人,他不得不看重。

“舍得來了?”一襲青色身影背光而立,盡管氣息收斂,司扶還是一瞬就睜開眼睛,在他還未開口時先聲奪人。

雲子桑隻是抿緊嘴唇,臉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我以為蘇澤月狠不下心傷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根據那些關於蘇澤月的情報,使他莫名對這個人有種同情。因而才會差點釀成大禍。

“你以為?小破孩,這世間可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運籌帷幄。”司扶笑容灩灩:“首當其衝便是人心。”

“那時心間一絲僥幸。”青衣少年頷首表示讚同司扶所言,同時也開口解釋。

其實昨晚棐那邊有些變故,他確被瑣事纏住無法脫身,隻能吩咐梟前去相助。卻沒想到最後隻救來一個昏迷不醒的白真,那些精英包括白諺全都被抓不知送去了哪裏。他派人暗中加派人手,卻收效甚微。

“你未聽說過黃蜂尾後針?女人狠起來還真是可覆天地。”司扶每回怒意越甚笑意便越深,此刻便是如此。他以前沒把蘇澤月這樣的小角色看在眼裏,自然也是因為知道這位愚笨的郡主癡情相付。

可蘇澤月根本是個不值得相信的人,十年前白真信她,她被當今皇帝利用害得小映兒在鬼門關不知遊蕩了幾年,十年後自己信她,她又慘無人道的把白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若說世上最該死的人,司扶覺得非蘇澤月莫屬,以愛之名的傷害,最可恨!

雲子桑皺眉:“白真沒有性命之憂。”肯定的語氣,似是安撫。

司扶聞言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恐怕他寧願自己有性命之憂,好過一息尚存受盡侮辱。”

“何意?”青衣少年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他起初覺得好歹白真還是個大活人,雖然昏迷不醒卻比被抓走生死不知要好,可看到司扶這般反應,方覺自己想得太過簡單。

這時的司扶已經收起笑容,桃花眼裏滿是嚴肅:“先前我問倉鼠,覺得對於行醫者來說何種情況最為棘手。”

雲子桑抿唇不語,抬步走到桌邊的床沿,凝視白真青灰麵色,感受那微弱的呼吸。

“他回答將死之人最難治。”司扶勾起手肘托額看向麵前少年的側臉:“你說呢?”

“了無生趣。”雲子桑起唇,複又搖頭:“白真不會如此。”

司扶挑眉,對他後半句話很感興趣:“何以見得?”

“他有未竟之事,要為小白的爹報仇。”雲子桑答得很快,也理所當然。這個人的一生很簡單,除去在隱世白家的童年際遇不為人所知,白真從仕以來大概隻做了三件事。其一建功立業,其二找尋唯一的親人白琦,其三養大白映兒。

“一半一半,蘇曜皇室那麼欺負人,你以為他不想為自己出口氣?”司扶迫不及待插話,可說完之後麵上又帶著不解,眼中隱隱有些失落。明明任誰都知道白真還有很多事未完成,可他……

一時間房內無聲,雲子桑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俯首看向麵前的白衣男子:“你是說他如今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