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裝模作樣的皺起了眉頭“裴將軍真的不在考慮一下麼?而今天子無道,朝廷黑暗,密公奉天而起,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播撒福祉於中土大地,實乃天命所歸。將軍又何必逆天行事?”
“哈哈,裴某無所謂逆天行事,隻知道忠君二字,裴某決心已定,閣下還是不必多費口舌!”
看著裴仁基一副‘我是忠誠’的模樣,程咬金對著他古怪的笑了笑“既然將軍主意已定,那在下就不便多言!隻是我家密公有感於將軍忠義,因此特地放開一條道路,請將軍東歸虎牢,兩相得利,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哦?”裴仁基聞言低頭沉思起來,瓦崗軍派人來招降他,裴仁基早就想到,可是招降不成,瓦崗軍居然大方的放開道路,讓被圍困的虎牢軍團東歸,這可是裴仁基萬萬沒有想到的。
而今瓦崗軍聲勢浩大,兵多將廣,正是興盛之時,想要消滅他這不到一萬的人馬,縱使不是輕而易舉,卻也難度不大。李密隻需發動大軍過來,使用人海戰術,堆也把他堆死了,隻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而已。
至於程咬金說的兩相得利,裴仁基自然能夠想到一些,若是李密放開道路,那麼雙方就不用交戰,他自然也可以安然返回虎牢關。而李密也不用損失大批的人馬,就能將他這瘟神從身邊請走,雙方自然皆大歡喜。
至於說懷疑程咬金信口開河,裴仁基倒是一點也沒有這個顧慮的。程咬金能夠從瓦崗軍的重重包圍中進入這百花穀,本身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來曆。
思慮半響,裴仁基發現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因為前段時間的延誤軍機,導致劉長恭所部覆滅一事,早晚要被朝廷知曉。倘若他手中這虎牢軍團依然完整,那麼朝廷就會投鼠忌器,不會輕易給自己定罪。而若是與瓦崗軍死戰,就算能夠僥幸逃脫,也避不開朝廷的責難。
兩相權衡之下,裴仁基抬起頭來,對著程咬金說道“那好,隻要你們放開通道,老夫就即刻帶著人馬返回虎牢關!遠離密公的一畝三分地!”
“既然如此,在下這就回複密公,請將軍這就收拾行裝,準備歸程!”得到裴仁基的回答,程咬金就馬不停蹄的轉回了李密的大營。
聽到程咬金非但沒有勸降裴仁基,反而答應放他回去,李密勃然大怒,冷冷的對著程咬金說道“程將軍,臨行之前你可是答應過本帥,要將那裴仁基給說服的,怎麼現在反倒被裴仁基給說服,答應讓開通路,放他回虎牢關了?這不是放虎歸山麼?”
“密公暫且息怒!放裴仁基回去正是為了要讓他歸降我等!程某可是瓦崗軍的將領,豈敢做出那背信棄義之事?”
“哦?計將安出?”
看著李密那極為感興趣的神情,程咬金哈哈大笑“且容屬下賣個關子,密公但請放心,倘若那裴仁基回到虎牢關並沒有歸順我瓦崗軍,那麼除非程某身死,否則程某必將那虎牢關和裴仁基的人頭送到密公麵前!”
聽到程咬金立下軍令狀,李密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帥就放開一條通道,讓那裴仁基回歸虎牢關,隻是程兄可莫要忘了今日所言!”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密公且寬心等待就是!”聽到李密對自己的稱呼一變再變,程咬金心中暗暗鄙夷,狗日的王八蛋,見爺爺有些用處就老哥長,兄長短的,等爺爺犯錯就成了程將軍,這王八蛋撇清關係、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可真是夠快的。
程咬金在李密麵前說的豪氣幹雲,自然是因為對勸降裴仁基信心十足。當日他故意在那麼多人麵前勸降裴仁基,為的就是這消息能夠傳到監軍禦史蕭懷靜的耳朵裏。等這裴仁基帶著人馬毫發無傷的回到虎牢關,蕭懷靜不懷疑他才怪!
一同出發前來攻打瓦崗軍的劉長恭所部差不多全軍覆沒,怎地你這被包圍了十幾天的虎牢軍團居然一個不少的回來了?若說其中沒有貓膩,誰信呀?更何況程咬金已經得到消息,跑回洛陽的劉長恭已經將兵敗的責任全都推到了沒有按時到達的裴仁基身上。朝廷派出的檢察官已經快到虎牢關了,等裴仁基回去就會發現除了投降瓦崗軍,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程咬金並不害怕裴仁基會死命認罪,因為朝廷的命令是將他滿門抄斬,裴仁基就算不怕死,也總要為自己的兒子考慮考慮吧!所以,就在裴仁基率領人馬東歸虎牢的時候,程咬金也悠哉悠哉的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