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坐在上首的李密說出想要領兵攻打洛陽的消息,營帳中的眾位首領立刻有些興奮起來。李密一向是謀而後動,既然他說要攻打洛陽,那就說明現在瓦崗聯盟的實力已經足以戰勝洛陽的官兵。
隻不過就在眾人興奮的時候,坐在李密旁邊的翟讓有些猶豫,隨即就給潑了一盆冷水過來“蒲山公,攻打洛陽隻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李密說道“洛陽當然不會唾手可得。不過,自從暴君楊廣去了揚州,東都城內空虛,軍隊戰鬥力不強。況且,守城的越王楊侗年幼無知,毫無主見。留守的幾個官員政見不一,士民人心向背。尤其是現在洛陽當政的大臣段達、元文都更是一對蠢材。依在下估計,他們都不是咱們的對手。因此,依密看來,現在進攻洛陽正是最為合適的時機。”
聽了李密這一席話,翟讓仍然不放心,說“這些情況大多是道聽途說,你我並不知道那洛陽城中的真實情況究竟如何!我看還是先派些人馬去探聽虛實,然後再做計較!”
見翟讓依然不放心,李密無法,隻好答應派出一隊人馬前出洛陽,偵查敵情。看著李密有些無可奈何的安排人手,坐在那裏一直沉默不語的程咬金禁不住有些同情他。像李密這樣極有謀略的人最怕的就是碰到一個不識貨的主子,比如之前的楊玄感,倘若他肯聽從李密的意見,隻怕早就占了洛陽,成為一方霸主了,哪裏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就是現在的翟讓,也是如此。做起事情來畏首畏尾,猶猶豫豫,一點也沒有大丈夫當機立斷的豪氣。洛陽的事情程咬金心中知道的清清楚楚,鹽幫朱雀堂的那些密探又不是吃幹飯的,別說是洛陽,就是呆在揚州的楊廣的情況,程咬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隻不過這些程咬金卻沒有對李密和翟讓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個說了也是白說,他是李密找來的,可以說是和李密穿同一條褲子。若是把實情說出來,翟讓不懷疑他和李密唱雙簧才怪。反正這裏距離洛陽也不是很遠,就讓李密派人過去證實一下,安一安翟讓的心吧!畢竟不管怎麼說,翟讓都是瓦崗聯盟名義上的大首領,沒有他的首肯,大夥就師出無名。
李密派出去的人叫裴叔方,是翟讓手底下的老人。這個人沒有別的本事,隻是比較老實而已。李密派他出去也是為了讓翟讓安心,畢竟這是他的手下,又是個老實人,那麼這個人探聽到的消息肯定就是真實的,翟讓想不相信都不行!
然而可惜的是世事難預料,就在程咬金等眾多首領整頓好軍馬,準備不日出發的時候,那出去打探消息的裴叔方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在營帳中仔細詢問了那裴叔方一通,眾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估計是這裴叔方出門的時候沒有挑好黃道吉日,這個倒黴家夥帶著人馬去洛陽探聽消息的時候,竟然在洛陽城外無意中和一隊官兵遭遇。本來裴叔方所帶領的人馬都是經過喬裝打扮的,那些官兵是不可能察覺他們的身份的。
可是他們與官兵遭遇的地方是一家酒館,那些官兵是先到的,在樓上喝酒吃菜,而裴叔方帶著人卻是在樓下呆著。那些吃飽喝足的官兵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發現無法避開的裴叔方還低聲吩咐手下不要慌張,莫要漏了痕跡。
誰料想就在那些官兵經過他們那一桌的時候,有個喝醉酒的官兵腳下一個踉蹌,居然就撲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幾番無意的撕扯,就將這個義軍身上的鎧甲給露了出來。
於是,自然而然的,兩方人馬就在酒店裏大幹了一場。人單勢孤的裴叔方見敵不過,而且聞訊趕來的官兵越來越多,無奈之下隻好率領人馬落荒而逃。等逃出來了才發現手下少了幾個人,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些人並沒有死,而是被官兵給俘虜去了。
裴叔方帶著人馬在洛陽附近又遊蕩了幾天,打聽到洛陽留守的官兵從那幾個俘虜口中知道了瓦崗大軍將要攻打東都的消息,立刻開始將強城防守備,並且派人疾馳揚州報奏天子。得到這個消息,裴叔方就急忙帶著人馬趕了回來。
大軍還沒有出發,消息倒先走漏了,已不可能達到偷襲目的,接下來該怎麼辦?洛陽城中兵力有好幾萬,都是極為精銳的士兵。而瓦崗聯盟的兵團雖然人數眾多,可是大部分都是些沒有經曆過沙場的毛頭小子。
正因為如此原來才想靠著出其不意的偷襲,發動大軍將洛陽城一戰而下的,現在這個想法已經沒有了指望,那麼接下來是霸王硬上弓的強打還是另尋良策? 營帳中眾位首領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坐在上首的李密和翟讓,看他們如何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