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越來越威猛的和尚,程咬金隻覺得手臂都有些酸了。這淨念禪院出來的和尚果然不同凡響,如此劈頭蓋臉的攻擊直迫的程咬金連連後退,下盤都無法穩住。
接連退了十幾丈,這和尚的攻擊才緩慢下來,程咬金趁機吸了口氣,該死的,自己早該想到的,這和尚每天除了吃齋念佛,便是修煉打坐,渾身的精力無處發泄,武功不高才怪了。
程咬金在這裏佩服對方,卻沒想到那和尚也在那裏吃驚不已。他使的武技名為亂披風,乃是淨念禪院的一位祖師於群山峽穀之間觀察狂風,進而悟出的一種武技,取其氣勢連綿不絕,一往無前之意,端的是厲害無比。
這亂披風既可以用禪杖使出,亦可以是戒尺,棍棒,因此在淨念禪院之中會者甚多。隻不過這套武功因為淨念禪院的人一向不管江湖閑事,置身事外,因此從未在江湖上出現過,想不過如今初次使出竟然奈何不了程咬金。
又打了一袋煙的工夫,兩人兵器相交,同時後退,站在那裏氣喘籲籲,調理氣血。對於程咬金而言,這一架打得實在窩囊之極,眼前這個和尚的內力氣息明顯不如自己,可是仗著那威力奇大的玄妙武技,竟然硬生生的和自己拚了個旗鼓相當,甚至還把自己一直壓在下風。真是他娘的氣死爺爺了!
惡狠狠的盯著那和尚喘了幾口氣,調整好渾身的氣血,運轉內力,程咬金大吼一聲“再來!”說著精神振奮的提著斧子就衝了過去。那和尚也不甘示弱,兩人旋即又鬥了起來。
他們兩個越打越高興,越打越興奮,對方的武道修為和自己差不多,武技方麵一個人主功,一個主防,打鬥之間就如同門師兄弟互相印證武學一般。
又打了一會兒,兩人同時後退,相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這一番交戰對於兩人來說都是獲益良多,到了此時,哪裏還會記得剛才的不愉快,隱約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止住笑聲,程咬金收起將兵器揣在懷裏,對著那和尚一抱拳“大師武藝高明,在下佩服,剛才的妄語乃是在下的不對,還望大師不要放在心上!”
那和尚嗬嗬一笑“施主說的哪裏話來!貧僧早已將它忘了!此次乃是貧僧初出禪院第一次與人交手,實在是痛快淋漓,受益不淺!”
兩人互通姓名,程咬金這才知道此人道號海明,俗家本姓向,乃是淨念禪院之中的一個武僧。兩人交談片刻,程咬金就要離去,卻不料那向海明竟然打上了癮來,拉著程咬金不放,央求他在打上幾場。這種練功狂人程咬金也拗不過,隻好如他所願。
兩人在那裏正打得興高采烈,突然旁邊的大樹後麵竄出了一個人來,慌不擇路之下撞向了程咬金,若非是他及時收手,手中斧頭就會砍將這人一條胳膊卸下來了。
看著那人的身體軟軟的將要倒在地上,向海明急忙伸手攙扶。程咬金正要走過去查看,突然隻聽得不遠處一陣人聲鼎沸,轉頭看時,卻是十幾個大漢從那邊衝了過來。
看到向海明手中扶著的那人,這些大漢中一個領頭之人走了出來,小心謹慎的看著他們抱拳說道“前麵的兩位江湖同道,你們手中那人犯乃是我家公子,就是江湖人稱四大公子之北公子的李建成李公子指明要的人,還望兩位看在我家公子的麵子上行個方便,我家公子定然感激不盡,在下也好回去交差!”
本來程咬金是不想管這檔子閑事的,這天下人多了去了,若是見一個管一個爺爺豈不是要累死,再說這人和爺爺非親非故,又不曾給過爺爺什麼好處,管他去死!
隻是聽了這為首的大漢一說,程咬金反倒起了心思,這人既然是那李建成要的,顯然是有點來曆的,爺爺先瞧上一瞧,看這人身上有什麼好東西引得那李建成派這麼多人來追殺。
裝模作樣的從向海明手中接過那人,程咬金趁著攙扶的工夫迅速不著痕跡的上下摸了一遍,卻沒發現有什麼東西 。這就奇怪了,是這人將身上的東西給藏起來了還是他得罪了那李建成,因此派人來取他性命。不管是哪個原因,反正這人對他沒有什麼用處,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看到程咬金將那人遞了過去,旁邊的向海明雖然麵露不忍之色,卻也沒有開口阻止,顯然也是個不想多管閑事的角色。程咬金卻不知道這海明和尚其實很像救下眼前這落難之人的,可是他如今有大事要辦,哪裏還能節外生枝,管這閑事。
對麵那大漢麵露笑容,伸手就要從程咬金手裏接過人犯。他們追殺了這人數月有餘,如今好不容易追上了他,卻碰見了這兩人,這首領雖然年紀不大,卻經驗老道,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兩人隻怕都不好惹,尤其是這周圍滿地的狼藉,更是讓他心中忌憚,那分明是兩個武道高手比拚留下的痕跡。
就是因為發現了這點,他才阻止了手下人,並且抬出了主人的名頭,希望能夠刃不沾血的將那人犯擒住。讓他喜出望外的是公子的名頭果然好用,這兩人沒怎麼猶豫就將人交了出來。至於程咬金那隱晦的搜尋,他視而不見,反正公子要的是這人的腦袋,就讓那人搜尋一下,占點便宜,也省的雙方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