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青青給自己打了n次氣,打到是個氣球都要爆掉的程度才終於逼自己開口,“林先生,《左岸》這個故事裏的男主角真的是事實上的你嗎?”
“是的。”林鳶回答。
青青的心猛地一躥,像要跳出胸腔。是真的,就是他!青青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開始熱烈歡呼,真的啊,身邊這個觸手可及的男子就是他要找的人!那林鳶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呢?青青想起來了,她的林鳶可不是普通人,是上古巫族的傳人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把麵容改了吧。
“公主?公主!”林鳶叫她。
“啊,什麼?”青青好半天才從狂喜中回神。
即使是根據事實創作的戲本,即使故事已經很精彩,因為有的東西委實難與外人道,所以依然免不了藝術加工,而這意識加工的部分便是青青很好的相認憑證。青青稟退了所有宮女,和林鳶兩個人繼續在禦花園閑逛,一邊逛一邊不斷暗示林鳶。
“林先生,您和青青第一次遇見應該是在一艘烏蓬船上吧?”
“是畫舫。”
“……對,戲裏是這麼演的,但事實上呢?”
林鳶奇怪地看著青青。青青從沈舒口裏知道,現在反異反得厲害,她想林鳶不敢貿然承認是可以理解的,於是又舉了很多例子,幾乎把戲裏和戲外不同的地方都說遍了,可林鳶始終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林鳶!”青青急了,“《左岸》根本不是你寫的吧,你說!是誰告訴你這個故事的?!”
“抱歉,真的是我自己創作的。”
“胡說!”
“公主有何憑據?”
“就憑我是青青!”
林鳶驚呆了。他注視著青青,眸子裏波光雜亂,似乎想到什麼反應過來什麼卻不敢確定的樣子。
“咳咳!”一個尉衛裝扮的人靠著離他們不遠的假山咳嗽,確實生病了的模樣。
林鳶掃了眼那個尉衛,對猶在為失口懊悔不已的青青說:“小民實在聽不懂公主的話,公主若沒事,林鳶告辭了。”
“哎……”青青動動唇還要講什麼,就見尉衛上前要領林鳶出宮。尉衛同樣長得其貌不揚,隻是一雙眼眸像盈蓄了整個三月的春風一樣,有種特別溫和的感覺,特別熟悉的味道。
“等等!”青青下意識地要留林鳶,卻抓住了尉衛的胳膊。
“公主?”尉衛詢問。
“對,對不起。”青青慌忙放手,尉衛衝她行個禮帶著林鳶走了。
“我,我怎麼了……”凝望著林鳶和尉衛消失在下個拐角,青青有些惘然地低頭看自己剛才抓住尉衛的手。
煙雨樓。
雪兒?歐陽勳看向叫他的少女,宛如郊外路邊一朵小花新蕾初放,秀氣裏猶帶著一絲青澀,低髻垂繯,丫鬟裝扮,正是采買歸來的雪兒,幾日前被歐陽勳收了魂去又放回來的雪兒!
“什麼事,雪兒?”歐陽勳心下一驚,唇畔卻漾起微笑,完美的弧度仿若傳說中的吸血鬼王子,翩然好似暗夜貴公子,散發出致命的魅惑。
雪兒看呆了,待到歐陽勳走至跟前才猛地醒轉,慌忙從袖中掏出個信封遞上,嘴裏解釋道:“是個大叔托我交給你的……哎,怎麼是空的?”雪兒好奇地看著歐陽勳拆開,裏頭什麼也沒有,驚訝地叫出聲。
“大概是個玩笑。”歐陽勳偷偷鬆口氣,又衝雪兒笑笑,“有勞你了,快回你家小姐身邊去吧。”
“哦,好的。”雪兒應了,走開兩步,猶疑著又回頭說,“歐陽公子,你真的不見丁姑娘嗎?我剛進來看見她還在門口等著呢,站了好久了。”
她還沒走?歐陽勳一愣,雖然他已經知會過那幾個大塊頭,不過丁月蝶來過後他們還是派了個雜役通報他。默算一下,距離那個雜役來通報也已過了一個半時辰了。
見歐陽勳半天不答話,雪兒低眉聳聳肩走了。歐陽勳看著雪兒走遠,有一些恍神。他的確是不想見丁月蝶,不過當然不是為了被丁月蝶講了幾句,而是怕,丁月蝶那丫頭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地卸下心防,不自覺地認同她的觀點,他怕接觸多了會產生感情,以後不好下手,下了手也難免得難過一陣子。
師父遲早要叫自己動手的,那天不都說了嗎?
“哎,公子,帶我回去吧?”
某個不顯眼的角落裏,歐陽勳隱在陰影中不動聲色地看著丁月蝶興高采烈地衝上前,跑到……蕭宇麵前。
天曉得他中什麼邪,居然還是忍不住出來看了,結果,結果就看見蕭宇出去,丁月蝶笑得見牙不見眼地迎上去。切,感情還是他自作多情了嗬。目送蕭宇和丁月蝶一塊兒離開,歐陽勳麵無表情地走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