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青山,古木蒼柏直插雲霄。已經是淩晨四點,這裏卻燈紅酒綠,載歌載舞,好不熱鬧!不愧為神經病的天堂,全國最大設施最好的青山神經病院。瞧人家這製度,都和KFC一樣24小時營業。
“師傅,你看你住在這裏多熱鬧啊?而且以後還有這麼多的好朋友來看你。”許無能坐在墓碑前,瞅瞅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青山神經病院,然後看著那塊剛剛樹立不久的墓碑說道。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那個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師傅死了。許無能看著墓碑眼淚婆娑,四周的風冷到骨子裏。
他是個孤兒,一個被神經病養大的孤兒。從小就住在神經病院裏,和這個被人叫作神經病的師父生活在一起。直到現在他都不曾知道那個口口聲聲讓自己把他喊作師父的人叫什麼。
明天,是個好日子。許無能將作為青山神經病院第一個中五百萬大獎的婦科醫生離開這裏去大城市裏生活。所以今夜他是來給他剛入土三天的師傅告別的。說來他這師傅也真夠倒黴的,好不容易把許無能這孤兒拉扯到大,就在他當青山神經病院婦科醫生的前一天給死了。
(不要歧視神經病,人家也會生孩子的,何況許無能隻是個無恥的婦科醫生,並不負責接生這一塊。)
“師傅,你說你是不是我命中的克星?怎麼你一翹辮子我就中五百萬大獎呢?”許無能看著墓碑上那嶄新的照片問道。他從小就和師傅這麼鬧慣了,要是不這樣兩人到還覺得缺了些什麼。他倒是想師傅馬上從墳裏跳出來,許無能用手輕輕摸了摸那冰冷的石碑,一陣黯然。
夜晚,林中陰風繚繞。
遠處幾人提著燈籠越來越近,許無能看著那燈火。嘴角扯了扯,這幾個人還真夠意思。
“小許啊,你師傅還沒有起床嗎?”來的有三人,大花,牛頭,馬麵是青山神經病院的老號病人了。是師傅最好的朋友,幾人雖然瘋癲,但平日裏對自己很不錯。大花經常拉他去偷看美女洗澡,牛頭馬麵則帶他去嚇人。
“是啊,大花,”許無能笑道,心下多了些苦楚。這些神經病多好啊,最少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離去。
“汪,都給你說了幾百遍了,不要叫我大花。要叫我哮天犬。”那人看著許無能隨時就要暴走。
許無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家夥老說自己是哮天犬,見啥咬啥,院裏屬他最為危險。手下更有一幫自稱是天兵天將的小號,愣在那麼一塊芝麻綠豆大的地方站山為王。整就一惹禍的主,時間長了大家都忘記他真名。看見了就直呼哮天犬。
這哮天犬整天不是偷看護士換衣服就是跟在許無能後麵到處給那些個女號看看小毛病。日子到過的很充實。許無能倒也樂意,沒有他在怎麼能襯托世界的美麗,沒有他在怎麼證明我長得特別帥。
他旁邊的人拉了拉他,勸道:“哮天犬,別和這小屁孩一般見識。你不是說要唱你新寫的小狼狗給他師傅聽麼?”
許無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家夥又盜用別人的歌曲了。上次愣說那黑色星期天是他寫的,瘋得不輕啊!
“是啊。”哮天犬當下就在墳邊叫了起來。許無能看著眼裏多了些淚水,摸了摸懷中哮天犬給他的秘籍《定身咒》和《日行千裏》兩本書,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雖說這些人都是瘋子,可他們卻對自己真的很好。可以這麼說自己能活到這麼大完全是他們的功勞。那些瘋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很用心的照顧他。
小許也就是給他們洗洗衣服做做飯,天冷了給他們加床被子。天熱了把他們往河裏推。
哮天犬說這兩本書比起金庸練的降龍十八掌和周傑倫耍的雙截棍都要厲害,就硬塞到許無能的手中。
林中本就幽深嚇人,現在又多了哮天犬這狼嚎聲。能飛的能跑的動物都跑光了,剩下幾隻跑得滿點的螞蟻當場暈倒,情況慘不忍睹。
許無能和牛頭馬麵默契的從袋裏掏出草紙塞在耳朵裏,看那嫻熟的動作,這活幹了起碼百十次有餘。感歎啊,熟能生巧。有人能把塞耳朵這活都練成了門藝術,天理何在啊,列林和斯大林何在啊。
許無能走到墓碑前,借助手機的光仔細的檫了下墓碑上的照片。大花看見他擋住了照片的視線,竟然沒有發作。要是擱以前,許無能屁股早就到了他嘴上。還不時高叫兩聲:“特麼滴,人肉就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