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叫花與清兒逃出門去,本是一路直行急奔吉祥客棧,可清兒卻突然站住不走了,小叫花急忙道:“我的小祖宗啊,快走吧,要不一會就死定了。”清兒卻還是不動,她畢竟是武林中人,多多少少還是聽到過唐門的厲害的,當下說道:“我擔心師叔有危險,我要回去幫他。”小叫花苦笑道:“就你這點功夫,去了也白搭,咱們還是趕快去吉祥客棧搬救兵吧。”清兒不依,轉身就要往回走,小叫花急忙拉住她,心中著實無奈,正要想個辦法把她勸走,忽見街上一隊官兵又來搜捕亂黨,心裏頓時有了主意,對清兒道:“想救你師叔的話,就聽我的,我有辦法。”清兒狐疑的看了看他道:“真的?”小叫花笑道:“你瞧好吧。”說完便對同福客棧堂前的店小二喊道:“小二,快過來。”小二急忙趕過來道:“爺,您吩咐。”小叫花小聲道:“看見沒,官府來拿人了,你趕快去告訴他們亂黨的位置,若是跑了亂黨,拿你是問,若是把人拿住,重重有賞。”“得嘞。”店小二興高采烈的跑去報了信,不一會人兒,大隊官兵趕到,弓箭手搭弦滿弓團團圍住客棧,十來個刀斧手領了令,一擁而入,緊接著便聽那慘呼喊殺聲不斷,小孩哭叫聲,大人求救聲,此起披伏亂成一團。不一會兒,長臉提了把刀,率先破窗而出,頓時數十支弓箭呼嘯而來,齊齊向他招呼,長臉身在半空挪移不得,隻得揮刀護身,雖叮叮鐺鐺打落了大半,卻還是難以抵禦,左臂中了一箭。長臉甫一落地,等待在旁的刀斧手一擁而上,與他打鬥起來。弓箭手一箭射出,正忙著搭弦,趁這空檔,書生飛身而出,斬開一處缺口,越過包圍,徑自遠去。眾官兵要追已來不及,便全把力量放在了圍攻長臉上。長臉左砍右劈,愣是砍翻了七八個刀斧手。眾官兵萬沒料到此人如此凶悍,心底都有些怯了,攻擊上也開始破綻百出,眼見就要被其擊潰。小叫花心底著急,可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他,於是撿起旁邊打落的一支箭,抹上自己準備已久的蛇毒,便遞給清兒道:”以你的功夫,能投中他嗎?”清兒不屑道:“這簡單的很。”話未說完,向其背心一把投了出去。長臉殺的狠了,眼見突圍在即,更是無暇它顧,忽然感到背心一股勁風襲來,身體隨及向旁閃避,可始終還是慢了一步,被其刺入了右臂。長臉一聲怒吼,轉過身來,正要找出是何人偷襲自己,卻忽然感到右臂竟已沒有了知覺,頓時大駭,一把扯下衣袖,卻見右臂一大半已經黑了,眼見性命就要不保,長臉哪還容得猶豫,一聲大嘯,右臂便砍了下來。眾官兵看的傻了,想不到這人如此凶悍,這時方才反應過來,正要一擁而上,長臉卻飛身而起越過了眾官兵頭頂,眼看就要逃走,弓箭手箭卻追至,唰唰唰連中了四五箭將他射落在地,眾官兵正要追過去將他擒獲,小叫花卻大喊道:“裏麵還有一個叛黨呢,別讓他趁機跑了。”說完一馬當先便衝進客棧。聽了此話弓箭手又急忙拉開架勢,四五個刀斧手直追長臉而去,剩下的全都衝進了客棧。小叫花等官兵都跟了上來,便領其直奔那房間,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官兵的屍體,屍體的頭顱四肢竟全都黑乎乎的爛成一團像火燒過一般,有的甚至整個上半身都燒去了大半,死狀極其恐怖。然而除了這些詭異的屍體,整個房間哪有店小二的一點影子。小叫花望著撞開的窗戶呆呆的出神,官差四下散開,挨房搜查卻毫無收獲,客棧的店小二也直說沒有看到一個人出這間屋子,大家正自疑惑,忽聽屋內一角發出一陣輕微的**,一群人循聲去看,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官差躺下地上,奄奄一息。一個官差大喊道:“還有一個弟兄活著,快送去藥房。”說完過來兩個人抬起他急急忙忙的下了樓。眾官兵找不到人,隻道亂黨已經逃走,收隊散了。
小叫花卻想不明白,外麵已經被團團圍住,這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憑空消失了。清兒著急見她爹爹此地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便一把把他拉出了客棧。小叫花剛走了兩步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又跑了回去,在那間房裏四下尋找。待他打開一旁的衣櫃,一股濃烈的腐臭味便飛了出來,向裏看去隻見裏麵是一攤腥臭的膿水,旁邊一件鄒巴巴的道袍。小叫花暗道糟糕,急忙領著清兒就向藥房的方向跑。跑到半路卻見剛才抬傷員的兩個官差此刻竟已橫屍街頭了。小叫花見他這一計金蟬脫殼用的實在巧妙,心底也不禁暗暗佩服。然而如今這汲水城黑雲堡的人已經到齊了,清兒在外麵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險,自然也不敢再多一刻耽擱,拉著清兒就奔吉祥客棧而去。然而剛剛路過廣來客棧門前,卻見一個身影一晃而出,攔在了兩人。小叫花細看之下,大吃一驚,此人再熟悉也不過,竟是昨晚逃走的錢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