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臉將這些屍體寄放在義莊後,就又回到客棧,見小叫花正躺在客棧門口打著瞌睡,便上前把他叫起。小叫花伸了伸懶腰,對長臉道:“跟了一晚上有什麼發現沒有?”長臉道:“他們甩掉官兵之後藏到了城東的一處民宅。”小叫花眼睛一亮道:“哦?那有沒有發現清兒的蹤跡。”長臉道:“那倒沒有,民宅是閑置的裏麵沒有人。”小叫花又道:“那他們有沒有派人去其他地方。”長臉道:“有是有,不過隻是派人去了官府打探。”小叫花這下倒有些疑惑了,喃喃道:“難道是我搞錯了,他們和這件事根本沒什麼關係?若是如此那他們又是什麼人?”正想著忽然街頭有人便跑邊喊道:“官府貼告示了,懸賞緝拿人犯,大家快去看呀。”隨後便見到街道上漸漸湧上來四五個人紛紛向衙門走去。小叫花最好熱鬧,對長臉道:“咱們也去瞧瞧。”二人來到衙門口,隻見衙門旁的立著一個牌子,四周圍住了十來個人,一位官差立在旁邊敲著鑼喊道:“大家快來看啊,官府懸賞緝拿人犯,你們都看仔細了啊,若是有知道線索的就趕快去師爺那兒報告,有十兩銀子拿呐。”小叫花心道:“什麼人呀,還挺值錢。”便擠了進去,隻見畫上那人一張國字臉,粗眉大眼,和青衣漢子倒頗有幾分相似,小叫花對旁邊一人道:“老哥,這上麵寫的什麼呀?”那人清清喉嚨念道:“匪首李鬼三,乃亂黨天龍幫之頭目,為人凶狠歹毒,無惡不作,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曾流竄於廣西,江西,江蘇等地,殘殺數名官吏,犯下滔天巨案,如今極可能已潛入我汲水城內殺害知縣一家數十口。其手段之凶狠毒辣,實是聞所未聞,其罪之罄竹難書,早已人神共憤,本官感念皇恩之浩蕩,百姓之福祉,願出銀一千兩以尋求有能之士,若能代天行道,將之抓捕歸案,彰顯天道昭昭,實乃造福黎民眾生之壯舉。若有知其行蹤者,願為天下蒼生大計,告於官府,亦可得紋銀十兩相謝。欽差於德海拜書。”小叫花雖聽的雲裏霧裏,但大概意思還是明白了。周圍百姓聽到這人竟然值一千兩銀子,無不驚詫萬分,交頭接耳,議論不休。
小叫花心道:“看來他們還真就可能是亂黨。”從人群中鑽出來,見長臉立在一旁,對他道:“跟我去一個地方。”兩人走了一陣,到了一家藥鋪,小叫花敲開門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我要買些藥。”掌櫃的見二人眼生,不想惹禍上身,說道:“對不住了二位,小店歇業已久,不做生意,二位還是去別家吧。”小叫花道:“掌櫃的,別急著轟人,我多給你錢,給你雙倍,你看行嗎?”掌櫃道:“對不住,二位,小店真的不做生意了。”小叫花頓時怒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向長臉一指道:“看見我們這位爺沒,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若是膽敢惹得我們爺生氣,砸你的店,砍你的頭信不信。”掌櫃的怯怯的望著長臉,見此人一臉的戾氣,倒蠻象個無惡不作的土匪,這下也不敢說不了,隻能招呼道:“兩位爺要點什麼?”小叫花道:“給我來一包蒙汗藥。”掌櫃既然認定他們是土匪,自然也不敢多問什麼,隻想快點把他們打發走。不多時便包好了藥遞給小叫花。小叫花接過藥包問道:“掌櫃的,你們這最毒的藥是什麼?”掌櫃的嚇了一跳問道:“你要這幹什麼?”小叫花不耐煩道:“少廢話,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掌櫃道:“若是口服的話,自然是砒霜了,若是塗抹在兵器上的話,用七步蛇的蛇毒最好。”小叫花喜道:“好,那我再買一瓶蛇毒。”掌櫃的倒有幾分猶豫,左想右想,還是無奈的拿了出來,說道:“這位爺,若是將來出了事,可千萬別說是從小店買的啊?”小叫花笑道:“掌櫃的大可放心。”回頭對長臉道:“你來把賬結了吧。”
長臉雖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掏出了銀子。二人出了藥鋪,小叫花便領著長臉直奔同福客棧。正午時分,二人便趕到了那兒,小叫花敲開門,店小二見是他,急忙應道:“爺,您來啦。”小叫花嗯了一聲,對店小二道:“人呢,還在不在啊?”小二道:“在,今天就沒出去,小的都按您說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不小的正要給他們送飯去呢。”小叫花笑道:“很好,做的不錯。”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包藥倒進了酒壺中,對店小二道:“一點蒙汗藥,你呢趕緊給他們送過去吧。”小二便上樓去了。
不一會小二下了樓小叫花問道:“喝了沒?”小二道:“喝了,喝了。”小叫花便在堂前坐了一會兒,感覺藥效差不多發揮了,便上了樓,悄悄的來到道士房間,捅破窗紙向裏看去,隻見道士趴在桌子上睡的正熟,另一個依舊是躺在床上背對著自己睡著。見事情已成正要推門進去忽然想到一事,對長臉道道:“你就守在門口,可別讓別人靠近這裏。”說完推門而入,來到桌旁,提起酒壺晃了晃,裏麵空空如也,這才放了心,也不再理會那個大胡子道士,徑直來到床邊,把那小道士翻了過來,卻見小道士瞪著大大的眼睛正望著自己,那眉眼那酒窩他是再熟悉也不過了,果然是清兒。可是清兒似乎被點了穴道,既動不得也叫不出,隻有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這時又再見到小叫花,滿心的歡喜,眼中不自禁的留下幾行清淚。小叫花給她拭去淚痕,正想怎麼救她,忽然見清兒眼神大變,滿眼的恐懼,小叫花暗道不妙,急忙轉身,隻見那個大胡子道士不知何時已來到自己身後,小叫花還未來得及反應,道士已伸手點中他穴道,登時動彈不得。小叫花急道:“你明明喝了蒙汗藥,怎麼會?”道士冷笑一聲,一個低沉陰惻而又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哼哼,區區蒙汗藥,你以為我會嚐不出?”聽到這聲音,小叫花簡直難以置信,驚奇道:“是你?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你死了,怎麼會?”道士扯下一臉的胡子,漏出本尊,果然是那早已死去數天之久的一直陰魂不散的店小二。店小二道:“我若不死,你又怎麼肯帶我找到要找的人呢?”小叫花頓時也明白了叫道:“你是裝死的,也是你一路跟蹤我的。”店小二笑了笑道:“我倒是應該感謝你啊,可惜你現在沒什麼用了。”小叫花聽此,急忙道:“等下,我還有一事不解,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龍威鏢局的人是不是也沒死?一切都是你演的一場戲是不是?”店小二歎口氣道:“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龍威鏢局的人也是命裏該絕,他押的鏢被別人看上了,那個茶攤本身就是個陷阱,所有人喝的茶裏都有毒,包括我們倆的。”小叫花道:“你說我也喝了毒茶,不可能的,我根本沒事。”店小二冷笑道:“這倒也怪不得你,畢竟你江湖經驗尚淺,可你也不想想,龍威鏢局大當家方天正何許人也,行走江湖這麼些年,若是尋常的毒藥他會分辨不出。幸虧在下不才,恰恰是唐門中人,方才識得這三日絕。江湖中但凡內功精湛之輩皆可依靠內力抑製毒液擴散,因此我師父幾年前專門煉製了這種毒藥,無色無味,極難分辨,毒性極強且無藥可解,一旦中毒者發動內力,毒液便隨真氣運轉奇經八脈,內功越是深湛,中毒越快,若是中毒者三日之中未曾運用真氣,毒液便會自行化解。我中毒之後,壓住內力,方才逃過一劫,所幸你小子跑的不快,倒還跟得上,隻是等到你被韓興劫走之後,我才力不從心,落在了後麵,也是上天有眼,你在江口鎮的耽擱了太長時間,以至於我趕到時正好看到你倆。”小叫花聽完早已嚇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自己不會武功,反而逃過了一劫,心下略安。忽然店小二麵目凶光,臉色猙獰,惡狠狠道:“我三日之中用不得內力,讓你小子撿了個大便宜,逃過了一劫,待我毒液化解劫到人後,本來一切順利,想不到這裏竟然出了命案,困於此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竟還被你小子識破,逼得我無路可走,既然你跑上門來送死,我也隻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