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當中,韓明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茫茫草原當中,草原到處是迷霧,韓明看不到遠方,看不清楚草原有多大,草原四周靜極了,仿佛就是韓明自己的一個人,本來就是韓明自己一個人。
孤單習慣了的韓明沒覺得有什麼。
突然寂靜的草原上空響起了個女聲音:明兒,我是娘親,我是娘親,明兒你還記得自己的娘親嗎,你還會怪我的娘親嗎?
那聲音宛轉而又淒涼,仿佛寂靜的長江在傍晚時分猿叫聲那樣淒美,又仿佛落在異鄉的人對家鄉親人思念的聲音。
韓明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畢竟韓明還是個孩子,一個還沒有見過世麵的孩子,韓明對他母親的記憶早就沒有了,真的一點也沒有了,一點也沒有了,有的隻是恨,恨恨,恨她和父親為什麼拋棄自己,恨自己的童年為什麼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韓明不禁害怕起來,這種叫聲實在太令人不栗而寒。
突然韓明又看到奶奶在迷霧中蹣跚地走過來,嘴裏還叫著:明兒,別害怕,明兒別害怕,來奶奶這裏。
韓明飛奔地向奶奶走了過去,雙手想擁抱著奶奶,但韓明撲了空。韓明心裏想,連最愛自己的奶奶都沒了,不禁又傷心起來。
突然從迷霧中走出兩個人出來,韓明一看是他的舅舅龐榮和表哥龐華。韓明一驚想跑,但還是遲了,隻看到他舅舅和他表哥化成二條惡狼向他撲了過來,把他撲倒在草地上,韓明大叫一聲。這一聲把韓明驚醒了,他才發現在自己躺在地上,頭還在疼痛不止,韓明才知道剛才自己做了一個夢。此時明媚的陽光正透著樹隙照在韓明的臉上,周圍樹上的鳥兒在叫個不停,但韓明發覺甚是動聽。
覺得比隔壁家王員外的兒子所學的音律動聽多了。雖然王員外家的兒子學音律學了2年多了,但聲音還是粗聲大氣的,如殺豬聲音,毫無進步。
有時候學有些東西是要天賦的,鳥兒就是有歌唱家的天賦。
韓明摸了摸頭,發現頭上還流著血,摸到傷口感到一陣劇痛,看到邊上的古鬆大樹,大樹上還有一個撞擊的痕跡。
韓明努力站了起來,可能韓明太餓了,昨晚太累了,還是太傷心了,韓明努力了二次都站了不起來,韓明索性不站起來了,直接躺在在那裏休息一下,韓明環視四周,發現四周有許多叫不出來的植物,綠油油的。鳥兒在樹上不停地蹦來跳去。
韓明閉目細聽,韓明在感覺這裏的氣息,感受這裏的寧靜,雖然韓明現在身上多處受傷,但韓明此時此刻卻無比舒暢。仿佛忘記了自己是孤兒的身份,忘記了自己被拋棄的痛苦,忘記了好多。
韓明現在如同一個安靜的孩子幸福地躺在那裏。
一個沉穩而有力的的腳步聲踩著地上的落葉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過來,一腳起一腳落,韓明感覺到那麼的有力,力度那麼的均勻。韓明從沒有聽到那麼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那麼均勻的腳步聲,從來沒有。
就算韓明隔壁家重達200近王員外也沒有那麼沉穩的聲音。
此時韓明心裏多麼希望那腳步聲不是向他走過來,韓明想動,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身體不受控製,動彈不得。畢竟韓明太累又太餓了,還受了傷。
韓明還是看到那堅韌有力的雙腳。****的雙腳,紅彤彤的雙腳。腳上紅色的血管韓明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雙腳在韓明旁邊停住了,韓明以為擁有這雙腳的人必定是強壯的中年大叔。韓明抬頭往上看,才發現是一個寒磣的糟老頭,滿嘴白胡子禿頂的糟老頭,看他的破舊的穿著,如一個乞丐一般,但當韓明看到他的那雙眼,卻被那雙眼震懾住了,韓明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再也不敢看了。
世界上有些東西就是那麼奇妙,有些人也是那麼奇妙,仿佛有些人天生就有那種震懾人的氣場,有那種威嚴。
那個老頭什麼也沒有說,把韓明一把扛在肩膀上,那老頭在扛起韓明的時候,韓明明顯感到那老頭有力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