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跟在後麵不急不緩的，看蘇漾在一個墳前站定，跟上來後在離蘇漾一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深深地看向墓碑。墓碑上著軍裝的趙常軍燦爛的微笑著，英俊帥氣的臉無憂無慮地麵對來看他的故人。
蘇漾不回頭也感覺身後那個男人的氣息壓過來，她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幾腳讓開了點距離。蘇漾從自己包裏拿出在家就準備好的抹布，上前幾步彎下腰先擦拭趙常軍的照片，跟在沈般後麵的劉振提著袋子過來，蘇漾和他一起蹲下，仔細的擦幹淨墓碑前的小石桌，和劉振一樣樣的擺放買好的祭品。每個一次性餐盤裏分別放三個饅頭、三個橙子，炸肉和豆腐放一個餐盤，在供桌上擺好後，把三個紙杯和蠟燭放在供桌上，她瞥見沈般手裏提著的是那種拿錢買不到的特供酒，自覺地就沒有拿自己買的那瓶酒。
沈般在旁邊看蘇漾一樣樣的放好，不用她說他就知道三個空紙杯是用來倒酒的，她的眼倒是好使。沈般往前走蘇漾就後退，等沈般近前蹲下後，蘇漾看著他放好燭台後就對著劉振說：“劉先生，我要去別的地方，不能陪你們了，下山後墓園管理那邊有地方可以燒紙錢，這些吃的就留在這兒，墓區管理員會來收。等會兒你們直接走就好了”
劉振蹲在那兒，仰臉看看蘇漾沒有接話，隻看向旁邊正蹲在墓碑前開酒的沈般，沈般不開腔徑自起開酒瓶慢慢給三個紙杯裏倒酒。劉振沒等到沈參謀的指示有點尷尬，摸了摸那寸短的平頭，有點為難的開口：“那蘇小姐怎麼回去，這裏離市區挺遠的。”
“這兒有公交車很方便，”對著墓碑也是沈般鞠了一個躬：“謝謝你們能來。”邁步走向中間的主路，劉振也跟著出來，見蘇漾要去提剛剛放在主路的編織袋，搶上兩步在蘇漾前麵先提起來：“蘇小姐還有親人在這個墓園嗎？我送你過去吧。”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就行的，你在這兒等著吧。”蘇漾站著不動，劉振隻好把袋子遞給她，她接過袋子背到肩上笑，擺擺手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沈般已經坐在了地上，拿起酒瓶慢慢在墓碑前撒酒。劉振沒有走回去隻遠遠的等。
劉振g市警備區工作，小夥子腦瓜靈活，很得警備區首長的稀罕。沈般從沒來過g市，這個西南內陸省份與他的工作交集不多，軍委調他回京都工作，他提出要轉道g省來看看先前因病去世的軍校戰友。他來之前讓軍校戰友劉東明給他找個趙常軍老家的朋友帶路。昨天到達g省機場，g省的軍隊一把手親自去接的機，說起來他們也算一個階層，他還得叫一聲哥，雖不是一個大院的，但是父輩都能說得上幾句話，劉東明給他安排的是常軍的發小兒，今天卻換成了蘇漾。
那位大哥昨天要求陪同他來掃墓，沈般直接點了給他們服務的這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小夥子劉振，老大哥見沈般堅持才下令劉振開車陪同。劉振有這樣的機會能給軍委來的首長服務，昨天激動地差點睡不著覺，下定決心好好表現爭取在首長麵前混個臉熟。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姐姐這麼不待見這位沈參謀，連話都沒說幾句帶到地方就離開。
對蘇漾來說總算熬到可以離開都大大舒了一口氣，趕緊背起袋子往外公外婆和媽媽的墓那兒走，過了兩個主路，直到走到外公外婆的墓前挨次給外公外婆和媽媽把祭品擺好。外公外婆的墓和媽媽的墓隔了兩座墓。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酒慢慢倒滿，點上蠟燭，一張張擦幹淨她們的照片。外公嚴肅的抿著嘴，外婆慈祥的微笑著，媽媽親切又疏離的笑容，蘇漾蹲在外公外婆的墓前，盯著蠟燭燃燒。
有雨點砸了下來，開始是一兩滴，過一會漸漸密了起來，雨水順著額頭流到眼睛上蘇漾才感覺到，g市天無三日晴，雨傘是蘇漾包裏的必備，有兩個孩子要養的蘇漾哪敢生病呢。
雨漸漸大了起來，轟隆隆的雷聲也傳了下來，蘇漾不敢再呆下去，把雨傘卡在脖子上歪歪的勉強固定在腦袋上麵，兩隻手匆匆的把紙錢拿出來分別給媽媽和外公外婆壓在饅頭下麵，鞠了三個躬，轉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