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簡直氣瘋了,在幹涉未果後,我曾經私下來省紀委跟當時分管信訪的紀委副書記左秋良彙報了這一情況,可是……唉,左書記勸誡我說沒證據的事情不要輕率檢舉,還旁敲側擊的告訴我,省領導都知道我跟政府一把手關係不睦,隱隱然在警告我不要公報私仇,誣陷同僚……
我當時都驚呆了,正想解釋,左書記直接阻止了我,很嚴厲的告訴我大橋工程已經不僅僅是河陽的事情了,主要省領導都十分關注,如果因為我的無事生非,導致工程延期或者引發別的什麼後遺症,我就要自己負責!我……”
看著佟國傑痛苦的表情,趙大強相信這番話絕無虛假,他的肺都快氣炸了,左秋良混蛋他是知道的,但混蛋到這種地步還是他萬萬料想不到的!
作為一個省紀委的主要領導,怎麼能夠如此輕率地處置基層幹部的檢舉呢?一個市委書記,就算再心胸狹隘,也斷然不敢拿這麼重大的事情來誣陷同僚呀,怎麼就敢置黨紀國法於不顧,用這種大帽子硬把基層幹部給壓下去呢?
如果連省紀委都給違法亂紀的幹部當保護傘,那麼讓那些仗義執言的幹部到哪裏去尋找公平公正呢?
如果我們的體製從紀檢這一環節壞掉了的話,那還何談監督?違紀幹部還哪裏有忌憚?這豈不跟參天大樹連根壞掉一樣了嗎?
“國傑同誌,我理解你當時的苦衷,但我卻不讚同你遭到挫折就妥協的處理方式!”趙大強嚴肅的說道:“咱們省紀委是這麼嚴密、龐大的執紀機構,又不是隻有一個左秋良,你在他那裏遭遇了阻撓,就應該找直接找陳書記反映問題嘛,怎麼就打道回府,忍氣吞聲的任由這種不正之風蔓延下去了呢?以至於釀成今天這麼大的禍端,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嗎?”
屋裏突然間響起老牛吼一般的一個怪聲:“哞……”趙大強嚇了一跳,一看佟國傑那麼堅定一個人居然哭了出來,估計是憋的很辛苦也沒憋住,就發出這種怪聲了。
佟國傑隨即低聲哽咽嚎啕的說道:“趙書記呀……我何嚐不想直接找陳書記……以我眼裏不揉沙子的秉性,怎麼可能眼看著這麼大的工程出現問題?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爭取來的啊……
可是……嗚嗚……我沒有機會找陳書記了啊……在我找左秋良書記的第二天,我就發現……我就發現我的通訊被監控……緊接著……緊接著我就被半公開的停止了市委書記的職務,接受省紀委的調查了……”
趙大強又是一驚,趕緊問道:“我倒是聽說你因為土地問題遭到過調查,也因此被上掛到省委組織部,但那不是因為文化園的後續問題導致的嗎,怎麼又跟大橋工程扯到一起了?”